不让人省心的混账
行李,不容拒绝地做出决定,“去我那。”
他已经让人给家里全都挂上了遮光帘,也安装好了复建器材和直播设备,未来的休养,他打算亲自盯着荣璟。
“琢哥,”荣璟却坐在轮椅中抬头看向他,“我不去。”
这是他第一次非常明确地拒绝闫琢。
暗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闫琢收拾行李的动作停住,有很久,男人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等转身手撑住轮椅扶手盯住荣璟时,眸底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冷意。
“我以为等了这么多天,你终于想好向我如何解释陈斌的事而不是在这种事情上拒绝我。”
“去休息。”荣璟推他。
视野中男人下巴上冒出了青茬,衣服还是之前的那套,分明一直没能安稳休息一会。
但没等到回答,荣璟又沉沉睡了过去。
闫琢把他的手小心放回被子,盯着无比虚弱的人看了很久,脸上还是带了冷意,“我倒是想休息。”
“可遇上个不让人省心的混账。”
又过了两日,荣璟情况彻底稳定下来,从监护室转入了普通病房。而陈斌那四人,两人轻伤,一人重伤,剩下陈斌情况比较凶险,也在重症没出来。
术后,伤口正是最疼的几天,荣璟昏睡时间比清醒的时候多,但每次醒来他都能看到闫琢的身影。
有时候男人坐在房中的沙发椅上办公,有时候他在给自己的嘴唇上沾水,有时候只是靠在床边,静静看着他。
荣璟疼的厉害,意识不清时,偶尔也会把现下当作是少年期两个人还没分手的时光,哼哼唧唧地哭着冲闫琢喊疼。
男人温暖的手掌总会轻柔地替他揩去疼出的眼泪,然后放轻声音哄他。
熬过最痛苦的阶段,荣璟的气力终于好了一些,这天醒来时,听到闫琢正在打电话。
“安康养老院不会轻易放生人进去,那天谁带陈斌进去的,全部追责。”
“还有陈家,保儿子还是保家业,让他们自己选。”
荣璟闻言偏了偏头,就见闫琢正好打完电话走过来。
看他醒着,男人放下手机,沉腰坐到床边,探上他额头,确定没发热,放下心问道,“要上厕所吗?”
荣璟摇头。
“今天还是只能吃一些流食,等医生查完房我让人送过来。”
考虑到荣璟不喜欢跟别人接触,他的所有全是闫琢亲力亲为。
大少爷以前没伺候过病人,最开始做这些有些生疏,但几天下来,开始变得得心应手。
然而荣璟昏迷时还好,醒来后,却很不习惯。
“或者,你找个能照顾你的人。”闫琢冷眼怼他。
荣璟,“……”他找不出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荣璟从最开始只能躺着逐渐可以自己坐起身。
他住的是单人病房,除了医生和护士会进来外,时常只有他跟闫琢两个人,直到半个月后,秦雷带着林若冰来看过他一次。
“你跟闫琢……”
“算了,我不问了,”秦雷朝一旁的闫琢努努嘴,压低声音对靠在床头的荣璟道,“我们之前来过几次,都被这位拦了下来,今天我都快要跟他动手了,才放我们进来。”
荣璟闻言,偷偷看了眼闫琢,他是绝对不敢主动去问闫琢为什么拦着不让秦雷看自己的,倒是坐在床边看着手机的人淡淡解释,“病情没稳定。”
后怕让男人应激般只想把人圈在领地,生怕有一点差池使荣璟情况出现反复,所以这段时间他没放除了医生之外的任何人进入病房。
然而这种理由太过无理取闹,闫琢当然不会说,秦雷又脑子直,一听表示理解地点头,“对对对,没稳定是要小心一些。”
林若冰悄悄翻了个白眼,心想谁信啊。
秦雷来时给荣璟带了个掌上游戏机让他无聊时玩,“对了,你手没伤到吧?”
“没有。”荣璟说,他伤集中在腰腹部和后背,肩膀上挨了一刀,但侥幸没影响到手部的神经。
“那就好。”秦雷松了口气,“你就靠这双手吃饭了,伤到一点那不完了。”
之后秦雷跟林若冰会隔三差五来看望荣璟一回,白鲸董事长邱文杰和林谦也来过一趟,陈家人也来过,但被闫琢挡在了病房门外。
“陈斌受伤加癌症晚期,可以申请保外就医。”
站在门外的陈家家主悄悄蹭了下汗湿的掌心,面上强自镇定地点头,“我明白,闫少放心。”
这段时间陈家产业受到全方位打击,效益缩水大半,旗下不少公司面临资金断裂难以为继的问题。
再这样下去,陈家要完。
陈家主几乎恨上陈斌这个大儿子,别说陈斌当下活不了多久,就算人好端端的,这样拖累陈家,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牺牲他,保家族平安。
于是不久后,陈斌躺在特护病房中一边养伤一边等待生命最后一刻到来时,却突然收到份自己没有患癌的检查报告。
“你根本没病,是医院误诊了。”穿着白大褂的人对他说。
陈斌瞳孔剧烈收缩,继而是狂喜,还没开口,对方又道,“不过很遗憾,你还是得继续接受抗癌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