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人省心的混账
荣璟闻言偏了偏头,就见闫琢正好打完电话走过来。
看他醒着,男人放下手机,沉腰坐到床边,探上他额头,确定没发热,放下心问道,“要上厕所吗?”
荣璟摇头。
“今天还是只能吃一些流食,等医生查完房我让人送过来。”
考虑到荣璟不喜欢跟别人接触,他的所有全是闫琢亲力亲为。
大少爷以前没伺候过病人,最开始做这些有些生疏,但几天下来,开始变得得心应手。
然而荣璟昏迷时还好,醒来后,却很不习惯。
“或者,你找个能照顾你的人。”闫琢冷眼怼他。
荣璟,“……”他找不出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荣璟从最开始只能躺着逐渐可以自己坐起身。
他住的是单人病房,除了医生和护士会进来外,时常只有他跟闫琢两个人,直到半个月后,秦雷带着林若冰来看过他一次。
“你跟闫琢……”
“算了,我不问了,”秦雷朝一旁的闫琢努努嘴,压低声音对靠在床头的荣璟道,“我们之前来过几次,都被这位拦了下来,今天我都快要跟他动手了,才放我们进来。”
荣璟闻言,偷偷看了眼闫琢,他是绝对不敢主动去问闫琢为什么拦着不让秦雷看自己的,倒是坐在床边看着手机的人淡淡解释,“病情没稳定。”
后怕让男人应激般只想把人圈在领地,生怕有一点差池使荣璟情况出现反复,所以这段时间他没放除了医生之外的任何人进入病房。
然而这种理由太过无理取闹,闫琢当然不会说,秦雷又脑子直,一听表示理解地点头,“对对对,没稳定是要小心一些。”
林若冰悄悄翻了个白眼,心想谁信啊。
秦雷来时给荣璟带了个掌上游戏机让他无聊时玩,“对了,你手没伤到吧?”
“没有。”荣璟说,他伤集中在腰腹部和后背,肩膀上挨了一刀,但侥幸没影响到手部的神经。
“那就好。”秦雷松了口气,“你就靠这双手吃饭了,伤到一点那不完了。”
之后秦雷跟林若冰会隔三差五来看望荣璟一回,白鲸董事长邱文杰和林谦也来过一趟,陈家人也来过,但被闫琢挡在了病房门外。
“陈斌受伤加癌症晚期,可以申请保外就医。”
站在门外的陈家家主悄悄蹭了下汗湿的掌心,面上强自镇定地点头,“我明白,闫少放心。”
这段时间陈家产业受到全方位打击,效益缩水大半,旗下不少公司面临资金断裂难以为继的问题。
再这样下去,陈家要完。
陈家主几乎恨上陈斌这个大儿子,别说陈斌当下活不了多久,就算人好端端的,这样拖累陈家,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牺牲他,保家族平安。
于是不久后,陈斌躺在特护病房中一边养伤一边等待生命最后一刻到来时,却突然收到份自己没有患癌的检查报告。
“你根本没病,是医院误诊了。”穿着白大褂的人对他说。
陈斌瞳孔剧烈收缩,继而是狂喜,还没开口,对方又道,“不过很遗憾,你还是得继续接受抗癌治疗。”
陈斌脸上的笑容僵住。
“为什么?”他从病床上几近跳起来,面容狰狞,“为什么?!我好好的人治疗什么!?”
白大褂却没回答他,转身离开,陈斌冲出病房,但在门口就被陈家保镖挡了回来。
他的行动被限制在那间病房里,陈家没有人来看他,昔日的朋友们也没有人来,来来往往他见到的只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们。
“我没有病!”陈斌抓住医生的手,快要疯了,“我要重新做检查!”
“陈先生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
没等医生说完,陈斌又冲着他的脸吼,“我说我要重新做检查!”
检查结果依然如旧。
但陈斌这个人,不受家族待见,养成了生性敏感多疑的性格,又非常不愿意接受自己即将死亡的事实。
因为不明身份人的一句话,他拿着检查结果却更加惊惧害怕、胡思乱想起来,总觉得这个医院里的人也都是谁安排来害他的。
最终原本可以保守治疗或者冒险手术可以多活几个月甚至更长时间的人,却在仅仅十多天后死在了病床上。
医院没有人苛待陈斌,反而给他用了最好的药。
谁也不知道他是在整日整日的惊惧中精神崩溃才这么快死去,还是病魔让他命该绝在那一日。
刘缙把这个消息告诉荣璟的时候,荣璟还在医院养伤,听到陈斌死后,不知为什么他下意识看向闫琢。
后者神色如常,彼时正在把餐袋里的病号餐一样一样拿出来摆上小桌。
闫琢性格使然平日话比较少,荣璟这些年更是像个哑巴。
他们俩呆在一块的交流本来就贫乏,而随着荣璟身体逐渐好转,除了照顾他外,不知何时开始,双方的对话一天比一天少。
好像荣璟大难不死,养好伤快要出院了,彼此反而变得拧巴起来。
尤其陈斌死后,拧巴的感觉更甚。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荣璟出院那天,闫琢替荣璟收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