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心乱如麻

词时，更是充满了鄙夷。年慕尧眉头皱得更深，声音彻底冷了下来，“不然呢？”

“呵……”周媛气急败坏，只剩下冷笑。

年慕尧将支票丢在一旁，起身下车，“老王，送周小姐回去。”车门关上前，他补充道，“另外，不要忘了清理掉车里的香水味。”

黑色卡宴载着满腔怨恨的周媛驶离。路边，年慕尧独自一人，捏着一根烟斜靠在一棵香樟树下。树影斑驳，他的面容在光影中显得有些模糊。然而，他的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商商那落寞而狼狈的身影。

烟雾缭绕间，他眸色愈发清冷。不可否认，虽然商商还没有真正走进他的内心，但她已经进入了他的视线。这种感觉既陌生又令他心悸，但对于年慕尧来说，任何心动都是危险的。因此，他必须在情感萌芽之前，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扼杀。

一整夜，年慕尧都没有回来。外面冬雷阵阵，细密的雨幕不断拍打着落地窗，模糊了视线。商商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从深夜等到天明，雨水终于停歇，但她等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意料之中的结果，却依然让商商的心底泛起阵阵酸楚。

“商商小姐，您怎么起这么早？”年晋晟夫妇外出，年慕尧也给佣人们放了假，只留下了李妈负责一日三餐。李妈看到商商一脸苍白，关切地问道。

商商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起身想要离开。由于长时间蜷缩在沙发上，她的双腿几乎麻木，动作有些急促，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幸亏李妈及时扶住了她。

李妈注意到她还穿着昨晚回来时的衣服，不禁叹了口气，扶她上楼，“你这孩子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又病了？”

李妈在年家的时间比商商还长，几乎已经成为年家的一员，对商商这几个小辈更是视如己出。

“我没事，只是最近学习压力大，有些失眠也是正常的。”商商下意识地摇头，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失眠还叫没事？”李妈苦口婆心地劝道，“听李妈一句劝，凡事都要平常心，老爷子那么疼你，往后你想上什么学校上不到？”

商商的心结难以启齿，李妈的安慰让她无言以对。一路上两人无言，直到楼上。

临走时，李妈看到商商眸光空洞，起了疑心，便试探道：“您是不是喜欢上了西顾少爷以外的人了？”

商商神色一僵，脸色更加惨白。她这副模样无疑证实了李妈的猜测。

“李妈只是个下人，自知没有立场和您谈这些，不过李妈也算看着你长大，孩子，你这幅模样，李妈担心你钻牛角尖，更怕你想不开……”

商商原以为会被指责，没想到听到的却是真诚的关心，眼眶不禁泛红。积压了一整夜的委屈在此刻爆发，她抱着李妈痛哭起来，心中的压抑终于得到了宣泄。

“哭吧，哭出来心里也会舒服些……”李妈温柔地安慰道。

年家给了她无忧的生活，长辈们的疼爱中也包含了怜惜。商商一向活泼懂事，从不把负面情绪带进家里，这次却是个例外。

好一会儿，眼泪渐渐止住。商商的眼睛哭得红肿，脸上泪痕未干。

“李妈，我不会钻牛角尖的，本来也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现在我想通了，强扭的瓜不甜，我不会再执迷不悟了。”商商擦了擦眼泪，语气坚定。

的确，这一切都是一厢情愿的执迷不悟。现在放下，不仅能够避免更大的伤害，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解脱。

“您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李妈露出欣慰的笑容，“西顾少爷虽然年少轻狂了些，但绝对是你们年轻人说的那种顶级高富帅。想想看，有这么强大的备胎在身边，我们商商这张小脸又生得俊俏，往后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商商破涕为笑，心情终于明朗起来。她心想，如果年西顾知道他成了自己的备胎，说不定真要掀桌子抓狂呢……

应付着吃了早餐，洗过澡后，商商总算感觉精神了不少。镜子里，眼睛仍旧有些红肿，她用力拍了拍两边苍白的脸颊，直到脸色稍微红润了一些，才勉强过了自己这一关。

换好衣服，准备回学校。外头此时还有些蒙蒙细雨，商商撑着伞刚出门，几步之外传来一阵引擎熄火的声音。抬起头，只见黑色卡宴稳稳地停在那儿，车门随即打开。

商商的脚步一顿，心口像是被人死死捏住，下意识地想逃离。但她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已经决定彻底放下这段一厢情愿的感情，对自己狠一点，才能避免日后更大的伤害。

眸光黯淡了一些，她迈开脚步向前走去。几乎同时，司机绕到车后打开车门，年慕尧跨步下车。他眉宇间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面容淡淡，眸底透出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漠。注意到商商，他下意识地蹙眉。

商商的目光落在年慕尧的衣服上，昨晚他和周媛出去时穿的并不是这套。她心里有了答案，一整夜，他们肯定过得很甜蜜。心口有些窒息，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唯有疼痛提醒她不要再对他抱有任何期待。如今，他是别人的男友……

眼眶仍旧有些湿润，她努力挤出一个乖巧的微笑，声音礼貌地说道：“小叔，早。”

年慕尧定定站着，薄唇紧闭，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