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心乱如麻

“我想和您说些事情。”商商感受到他周围的低气压，率先开口。

“您公寓的钥匙我已经交给李妈了，我也已经做了深刻的自我反省，往后不会再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奢望。”她微微低着头，像在做检讨。

称呼他为“您”，隔了一层晚辈对长辈的礼貌和尊敬。年慕尧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商商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反而随着紧张感的逐渐消失，话也越来越多。

“我会好好吃饭睡觉学习，将来嫁给西顾时做个好妻子，争取三年抱俩，做个让您和所有长辈满意的好童养媳，也祝您和周小姐百年好合……诶？小叔你别走啊……”

她这边还在喋喋不休，回过神来，年慕尧已经大步往里走，头也不回地留下一道高冷的背影，带走了一大片低沉的气场。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商商仍然一脸莫名。她放弃了，不是正好如他所愿吗？他明明应该高兴，为什么她总觉得他好像更不高兴了？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再不走就要迟到了，她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三楼的方向，转身小跑着离开。

别墅内，年慕尧侧身站在窗前，视线锁定不远处小跑远去的身影，眸色晦暗不明，身侧的拳头紧握。

争取三年抱俩？

仅仅一个晚上，她就设想好了自己的未来。果然，小孩子的心性，也许她连爱情是什么都还没搞明白，只是暂时的兴趣罢了。是他当了真，煞有介事地将她往外推了一把。

而她，疲于坚持，正好借力逃之夭夭。是他高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

那之后，商商彻底搬回了学校宿舍。即使是周末放假的时候，面对沈听荷电话里的关心，她也只是找了各种理由搪塞过去，害怕遇见年慕尧，不敢回年宅。她不是神，没有说一句忘记就能抹掉心上所有伤痕的本事。伪装真的很累，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一闭上眼，脑袋里全是年慕尧的身影，噩梦不断，总是哭着醒来，甚至渐渐开始恐惧黑夜。白天自然萎靡不振，成绩也下滑得厉害，成了教师办公室的常客，每次面对的都是各科老师的失望和摇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放弃了。

下午第三节课下，商商迷糊地醒来。陆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疼地皱眉，“二商，要么我给你去弄两瓶安眠药，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别，你不怕我整瓶吞了？”商商苦笑道。

“也是，学校女生宿舍闹鬼传闻已经够多了……”陆筱也笑了。

“……”

“哎，都说忘记一段感情的最好办法就是投入另一段感情，可你瞧瞧你这是人干的事儿吗，单相思谁不好，要喜欢那么一尊谁也无法超越的神。”陆筱叹了口气。

商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才不是人。”

“要么你勉强考虑下季沉弦？虽然老娘着实看不上这种花花公子哥，但死马当作活马医，偶尔病急乱投医也不丢人。”陆筱提议道。

“……”商商背过头去继续睡，“放学叫我。”

到放学时，商商的双臂已经睡得麻木。由于前段时间学校周围发生过命案，全校晚自习取消，陆筱接了个电话匆匆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教室里，眸光空洞。人渐渐走光，外头却没有安静多久，隐隐约约能听到一阵阵女高音的兴奋尖叫，声音越来越近……

商商下意识皱眉，揉了揉干涩的眼眶，没有注意到有人已经悄悄走进教室。

“嗨，小媳妇儿~”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邪魅和痞气。

商商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张和年慕尧有几分相似的精致完美面容，有几秒钟的恍惚，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啪——”

“靠——”年西顾猝不及防地挨了一记耳光，忍不住爆了粗口。

商商扬着手臂，脸上带着几分如梦初醒的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竟然不是梦。”

“靠——”年西顾揉了揉生疼的脸颊，又是一记粗口。

商商忍不住鄙视道：“你就不能斯文点？”

“靠，你试试挨我一个耳光之后还能不能做到斯文？傅商商，老子发现，一段时间不见，你还是这么的……蠢到爆！”年西顾抱怨道。

“对不起。”商商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在做梦……”

她一脸歉意，转变太快，年西顾有些受宠若惊，开始语无伦次：“没、没事儿。”

“因为一般只要你出现在我梦里，拳打脚踢都嫌累的，一般我都用刀砍……”

“……靠！”年西顾再次爆了粗口。

商商忍不住笑了，虽然这笑声中带着些许苦涩。这一刻，她似乎暂时忘却了心中的痛苦，至少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她找回了一点久违的轻松。

嘴上得了便宜，狠狠虐了年西顾一番后，商商的心情确实明快了不少。她也不想恋战，“你找我有……”

下一秒——

少年精致的五官猛地放大，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话。隔着一张桌子，年西顾双臂撑着桌面，俯身靠近，温热的呼吸交错，喉结明显地耸动。

商商眼睛眨了眨，纤长的睫毛轻轻划过他的脸颊。她满眼错愕地对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