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她算个什么东西?
白光刺眼。
江栩宁茫然的注视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张脸。
三四秒后,她认出了来人是谁。
她一言不发的别过眼神。
程泽的手伸过来,覆在她的额头上。
他冷冰冰的说:“江栩宁,你发烧了。”
他身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陌生的香气。
江栩宁猜到这是那个女人的味道。
她很不喜欢这个味。
瞬间又有点想吐。
于是偏过头捂住了嘴巴。
“江栩宁!我就让你这么恶心!”程泽恼怒。
江栩宁不说话。
其实是根本没力气说话。
胃里的疼痛又开始翻搅。
她撑着手臂想从床上坐起来。
可是刚一动,便头昏脑胀的支撑不住。
脸颊旁边的枕头一片濡湿。
她有些分不清是头发没干弄的,还是梦里大哭时候搞的。
程泽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江栩宁一绺一绺半潮湿的头发。
有些不耐烦的说:“江栩宁,你又在闹什么?”
“没有闹。”
江栩宁的嗓音嘶哑,像一只公鸭。
和那个娇滴滴的女孩发出的声音天壤之别。
程泽冷哼一声,从抽屉里掏出一盒退烧药不耐烦的扔到她脸上。
“赶紧吃了,看你那蓬头垢面的样子,丢不丢人?”
“天天在家里锦衣玉食什么都不干,连自己都捯饬不好,你就是这么做程太太的吗?”
江栩宁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程泽黑着脸一边摘领带,一边说:“我警告你,别作别闹,赶快起来收拾下,今天什么日子你应该知道。”
说完,他进了浴室。
江栩宁躺在床上,两眼空洞的盯着白色的天花板。
今天什么日子?
她当然记得。
不然,他会纡尊降贵回来和她说话吗?
一个小时后,江栩宁和程泽来到了福南路的程家宅子。
客厅富丽堂皇,电视机播放着喧闹的娱乐新闻。
“程氏二太终获认可,名入程氏祠堂,多年夙愿终成真”
程泽的妈妈云秋兰看到一脸菜色的江栩宁依旧是没有一丝的好脸色。
她啪的一下关掉了电视机,连个正眼都没给她。
“阿泽留下,你去做你该做的,几十岁的人了,什么都干不好,还没一点眼力劲儿。”
江栩宁没有吭声,垂着头强撑着酸软的腿上了二楼。
那个房间照旧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供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礼物。
花团锦簇的中间,是一个漂亮女孩的照片。
江栩宁看了眼那个笑靥如花的姑娘,然后跪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和程泽成婚五年,今天是她在这间房子里跪的第十一回。
她盯着照片里的女孩。
程沫,如果当时活下来的是你,会不会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照片里的人不说话,只是盯着江栩宁笑。
就像是她活着时候那样。
咋咋呼呼,可可爱爱。
江栩宁也笑了。
她跪的是他的小姑子。
她最好的朋友。
程泽的妹妹,程沫。
和程泽领证的第一天,婆婆云秋兰就让江栩宁在这里跪了两个小时。
她红着眼睛恶狠狠的说:“江栩宁,你给我记着,如果不是阿泽硬是要娶你,你觉得我会放过你?他是我儿子,他保了你,算你走运。不过,你别指望着能在我手底下过好日子!你给我好好跪着,这是你,还有你们全家欠沫沫的。”
云秋兰说到做到。
从此,每年程沫的生日,忌日,江栩宁都会雷打不动的跪在这里。
在这件事情上,程泽从来没有干涉过云秋兰磋磨江栩宁。
而今天,农历十一月初一。
是程沫的忌日。
江栩宁从程沫的卧室出去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程泽和他母亲不在客厅。
江栩宁扶着楼梯一步一步瘸着腿下了楼。
听到书房里传来说话声。
“她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破鞋!也配给你当老婆!”
“你不就是惦记着她和她那个死爹当年在地震中拉扯过你一把,才不顾脸面娶她进门?”
“云女士,我为什么娶她,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程泽冷冷的说。
“还有就是沫沫的事,那件事她是有责任,可是也不全然怪她。这么多年了,该发的火你也发了,该让她受的折磨她也受了。你适可而止吧。”
云秋兰顿了下,气急败坏的说:“哟,你倒是来做好人了!行,你仁义,你知恩图报!你可以忘了你妹妹的死,可我忘不了!”
“是那个贱人一家害死了我女儿!”
隔着门缝,江栩宁看到程泽的脸苍白如纸,痛苦的难以言明。
他佝偻着身躯,像是在压抑极大的情绪:“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程沫。”
云秋兰大怒:“跟你有什么关系!”
“程泽!你这些年养着她这个神经病,还管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