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潜水好久的小公举和楼主!
那人影穿了一身被雨水淋得湿透,紧紧贴在身上的黑衣,正是聿凛。.光线太暗,看不清他是什么神情,只见一道身影笔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手中三尺剑锋映出猩红而又清冷的光芒。
即便是在这么暗的光线下,也能看清他身上被雨水冲刷下来的鲜血,在地面上汇聚成了一道道红色的小溪,从山坡上蜿蜒下来,流进下面汹涌的河水中,被滚滚浊浪瞬间吞没。
不知道是受了多重的伤,才会有那么多的鲜血。
但聿凛只是手持长剑站在那里,面朝着河神庙这边的方向,像是在守着这座又小又破的庙,却一步也不敢靠近过来。
外面的雨势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猛烈了,只是仍然没有停下来。风声呼啸,水浪汹涌,黑暗夜色下的大雨,犹如一层茫茫的灰色纱帐笼罩天地,纱帐中浸透出浓浓的血色。
楚漓怔怔地半跪在河神庙墙上的破洞边,望着外面雨中守在小庙前的人影,仿佛忘记了一切动作。
直到那人影终于站立不稳,在雨中轻微地摇晃了一下,手中的剑尖插入地面,靠着长剑的支撑,才堪堪再次站住。
然而这也并没有支持多长时间。很快,人影剧烈地一晃,插在地面上的长剑随之倒下,人影毫无知觉地倒在了满是血水泥泞的地上,啪一声溅出大片裹挟着鲜血和泥水的暗红色水花。
哗啦啦不绝倾泻而下的雨水,冲刷着脸朝下倒在地上的黑衣躯体,再无动静。
楚漓只觉得脸上不知何时一阵温热。她的全身之前早就在雨中淋得湿透,脸上也全是雨水,本来就是湿的,然而雨水透凉,此刻却有带着温度的水滴从脸上流淌下来,那温度甚至似乎很高,几乎能让她感觉到眼睛被灼烫得极其难受。
她终于一下子站起身来,出了河神庙,踉踉跄跄地朝倒在雨中的聿凛奔过去。
聿凛穿着黑衣,被雨水一淋,紧紧地贴在身上,只闻到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看不清身上到底带着多少伤。
楚漓拉起他的一只手臂,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半背半拉地把他拖起来。聿凛的个子高出她不少,身躯也颇为沉重,重量全部压在楚漓身上,她几乎是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弯着腰咬着牙,背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回河神庙。
聿凛不敢靠近她待的地方,站立的地方跟河神庙有一段距离。楚漓本来就不是习武之人,平日里背着一个大男人的重量能走上几步就已经算好的,这一段路走过去,到了河神庙里的时候,累得几乎已经虚脱,双腿一个劲儿地打颤发抖。
但她不敢停下来。她抓着聿凛的手腕时,能感觉到他的脉搏已经很弱,体温也已经很凉,仿佛没有一点生息。
河神庙里面只有一半的地方是干的,幸好一张供桌放在没有漏雨的地方,还未被雨水打湿。楚漓出去把聿凛的长剑捡回来,将已经半朽化的供桌劈成一块块木板木条,又把供桌前面那个破蒲团里面的干草扯出来当做引火之物。
聿凛身上的火镰是不怕浸水的,仍然可以打火,只是木材和干草的潮气太重,不易点着,楚漓费了好半天劲才生起一堆篝火来。
她拿长剑割开聿凛湿透的衣裳,露出他身上满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来,果然是伤得极重。致命伤倒是没有,否则也不可能支撑到现在,但这么多的伤口,光是失血过多便能要人的性命。
那些伤口里,浅一些的已经不再流血,皮肉翻起,在雨水的冲刷浸泡下边缘发白。深一些的因为没有止血,现在还在不断地渗出鲜血来。
楚漓撕下自己身上干净的衣服,在篝火上烤干了,把聿凛身上的伤口包扎起来。以前和聿凛在一起有一段时间,惊险之事也没少经历,这时候倒是做得有模有样。只是聿凛的伤太多,河神庙又实在是太小,几乎转不开身来,她这一包扎,便是一连一两个时辰。
外面的雨势渐渐地更小下去,从淅淅沥沥的中雨变成疏疏落落的小雨,最后终于彻底停了。
天空中的阴云并没有完全散开,夜晚却已经过去,仍然缭绕着一片朦胧云雾的东方远山之上,透出了第一缕灰蒙蒙的天光。天色越来越亮,在天地之间弥漫的雨云和雾气掩映下,显得有些清冷,却十分静谧。
剑衣带着十来个侍卫,在这附近的山头上搜索了整整半夜,终于看到河边这座河神庙。急忙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河神庙空间狭小的角落里,一男一女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睡得正沉。
两人并未亲密地相互依偎,只是因为没有多余的地方才这么紧紧靠着,然而那睡着的姿态和神情,有一种自然而然的宁静,仿佛他们本来就该如此。
……
西陵,蓟州城。
蓟州坐落在西陵中部,贯通西陵南北的最主要一条道路正穿过蓟州。作为西陵的交通枢纽城市和重要商业城市之一,蓟州兴起虽然只有短短十来年,却发展得十分繁荣。
规模虽比不上西陵王都盛京,不过人流量倒是不小。每日里南来北往经过蓟州的商人旅客们数不胜数,也使得这里鱼龙混杂,可以说是西陵人口流动性最大的一个城市。
蓟州西面的一条小巷子,狭窄逼仄,阴暗混乱,巷子两边全是看过去平平无奇,有些破烂老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