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卖身姨母

倒。

堂上雕花椅坐着一人，略有些丰腴。

衣服料子很好，是苏家穿不起的绸子，浑身无金银首饰点缀，头上有只乌黑的钗子，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十分可亲。

一双大杏眼直直射向苏四儿，突然气势就凌厉三分，苏四儿偷看的目光无处遁形。

苏大福看到堂上的李金花，从悲伤的氛围中苏醒，他招呼女儿们赶紧上前拜见表姨母。

“拜见表姨母！”

苏家两姐妹乖巧地行了礼，王雪娘临走时教给苏单儿，苏单儿在门外拉着苏四儿现学。

李金花受了拜礼，眼睛却不错地盯着苏四儿，此女少了以前的大胆。

上人手段，她应该想不起来。

苏四儿的压力比门外更大，她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长相上有潜力，被这“阅人无数”的表姨母相中了。

转念一想，苏家出产“瘦猴”，自己浑身灰扑扑，为了安全考虑，不顾王雪娘劝阻，执意用锅灰把脸抹黑一层。

李金花打量苏四儿，觉得今天的她似乎跟往常十分不一样，用脸抹锅灰，亏她想得出来。

“四儿，我干的不是吃人的买卖，你不用藏着自己。再说，你在表姨母这里窜了不知多少趟，化成灰都认得。”

她一个“丑丫头”成了稀奇，小孩子都有意无意盯着她瞧，有些胆子大点，互相推搡着要冲过来看呢。

“玉兰，带这小丫头去后头洗洗脸，得亏她跟我沾亲，往日里常见，不然真丑，咱这里不收！”

小丫鬟急步过来，牵过苏四儿的手，带往隔间，苏单儿想要跟着，被苏大福叫住。

“苏家兄弟，令姐姐跟着去，她们这一别，也不知多少年再相见见，我不做恶人，你也莫拦了去。”

苏大福心里有些惴惴，瞧着李金花态度还可以，又暗暗壮了壮胆子，想攀近几句。

李金花却不想多言，她自是清楚两家的亲戚关系有些虚，亲能论得，再往里推，可不一定。

凭着沾边大姓，日子过成了卖儿卖女的境地……老实头儿的性子，唯唯诺诺的神情，她有点瞧不上。

“四儿交给我，你且在外面等着，一会我与玉兰吩咐，送苏大姑娘出来。”

苏大福忙应声，退了出去。

他与这李金花对着极不自在，总感觉自己被人瞧不上，但走几步又回转，弓着背，瓮声瓮气地开口。

“李娘子，待会让我再瞧上一眼四儿，还有点事儿没嘱托她呢。”

苏大福急急说完，像任务完成，整个人突然松快，背也挺直，迈过大堂门槛，奔向早就相中的墙角。

那里有个熟人杨虎，之前一起在码头干活，平时无事也能说上几句。

苏四儿跟着玉兰进到隔间，被换给小丫鬟带去厨房旁的隔间。

屋里三个大炉子并排着，冒着热气，小丫鬟熟练从柜子里取出一块帕子，略沾些水，往苏四儿脸上招呼。

帕子比自己衣服还好，苏四儿有点糟心，“这位姐姐，我脸脏，先洗洗，换了水再用。”

尾随的苏单儿，站了出来：“不敢劳烦姐姐，我来帮四儿洗洗。”

小丫鬟也没坚持，将帕子递给苏单儿，自己出了门。

见到盆里瞬间变黑的水，苏四儿的糟心又转变成羞耻，再三坚持之下，擦脸用了苏单儿带的一块巴掌大的锁边粗布。

王雪娘提前替小女儿备下，交给大女儿带来。

小丫鬟收了帕子，不知何时离开，剩下姐妹俩大眼瞪小眼，苏四儿重新恢复本来面目，白净的小脸蛋，一对大眼睛，盛满灵气。

苏单儿认真描着妹妹的眉眼，眼神有些用力，苏四儿的眉头时不时缩在一起。

心里哀叹，姐姐的爱有点疼，小孩脸很嫩，经不住大力揉搓。

“大姐，等以后赎身，我就回来找你们，不愁今生没有相见之日……你别太使劲，轻一点。”

苏单儿突然笑起来，点点苏四儿的眉头。

小鬼头，这两月时常呆头呆脑，不理家人，如今分开又活泛起来，想来妹妹聪明讨喜的性子，定能得主家欢喜。

“你最近一直冷个笑脸，像是变了一个人，我当是怨恨我们，没想到我帮你洗把脸，你爱玩闹的性子又回来了。”

“我是想着装成熟，再说，姐姐你刚才真的很用力戳人，我还是个小孩子，怕疼。”

苏四儿生怕自己被发现不是原来的人，着急转移话题：“大姐，表姨母该等急了。”

正堂上，李金花估摸时间，苏四儿应该收拾齐整了，又唤来玉兰将人带过来。

得李金花发话，堂上的小孩来得早，已站了约一个时辰，不比苏四儿的好运道。

压性子已是够了，都是差不多年纪，调教方法还有很多，并不急于一时，。

堂外的人同样着急，不愿看见孩子站着受罪，到现在还没完，不时地探头探脑，想要离开。

终于，苏四儿姐妹从隔间出来。

苏单儿朝李金花行福礼，稳稳走出大堂，苏四儿混入堂上的小孩一起，学着其他孩子，望向李金花。

“玉兰，给各家准备的饼子都发下去，给苏家的东西也别忘了……你带着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