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老朱的悲伤

老朱望着浴室里的秦喆，无奈的说道：“非得给自己弄个那么牛逼的回家方式吗？”

“这次在德市动静闹的有点大，主角的结果最好就是消失，这样牵扯其中的人，无论是得到或者还是失去，都能继续心安理得的活下去，不会惦记着我，被人惦记祸水总是大于福气的。”

老朱看着秦喆背部刀刻般的肌肉线条，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变态！”

老朱神经质一样的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却想不起来要干什么，只能一头扎进沙发里，将脑袋埋进了沙发里。

“那么主角先生，下次你再安排剧情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个配角的感受！”

秦喆用浴巾擦着头发，听到老朱没头没脑的话，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怎么了？好大儿，这次回来感觉有点不一样了。”秦喆坐到老朱身边，拍了拍他的屁股。

“我年龄不小了，快60岁了，人生能有几个60岁，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的！我有点累了，也可能是我老了，想过点安静的日子。”秦喆看不到老朱的脸，只是感觉他似乎鼻音更重了些。

他看着老朱的鬓角，已经从花白变成了纯白，这个孩子真的是老了，那么多年跟在自己身边，说是报恩也好，说是依赖也行，反正风风雨雨都是一路摔打着过来的。

秦喆的心早就难起波澜，但是面对老朱，心中的柔情总能荡漾起来。

“哎吆，我看看，这是怎么了？”秦喆将老朱的脑袋扶起来，苍老微现的脸上早已是泪流满面。

秦喆心中一震，老朱生来乐观，那么多年就没见他心烦过，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这也是当年收养他时犹豫再三的原因。

“我这次去南极，那地方真的太美了，我觉得活着真好，和你一起活着真好。”老朱不敢直视秦喆，低着头小声啜泣着，看得秦喆心里像是含了柠檬片，“这两年我明显感到身体有些力不从心了，再过几年，我可能连把你从悬崖下拉上来的力气都没了！”

“傻不傻，老妖精自己就能爬上来。”

“我知道，其实你一直自己都可以，几百年了，你都过来了，所以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成为你的累赘，我好想和你一起走下去，每次看见你永远那么年轻、有力量，我都难受的窒息，我不是羡慕，我是不舍得，一想到等我死的那天，世上就剩你一个人了，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就”

老朱再也控制不住悲伤，嗷嚎大哭起来。

秦喆的泪腺早就瘫痪了，这时候只觉得头皮发麻，就算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老朱，生老病死，每个人都无法逃避，除了自己这样的老妖精。

他理解老朱的心情，自己何尝不是呢？每当想到某年以后，老朱撒手人寰，身边再没有了一点温馨，心里就邪气上涌，非得出去跑个二十公里才能平复下来。

老朱老了，剩下的时间也越来越少，自己这些年太能折腾，真正和他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屈指可数，秦喆心里有些愧疚，自己在生命线上占尽了便宜，却让这个普通人把有限的生命都耗在了自己的身上，是不是太自私了？

“从明天开始，我去找份工作好不好，每天朝九晚五，下班你来接我，我们一起去吃饭喝酒，唱k，打游戏，节假日再去野营，骑行，怎么样？”

“真的？”老朱眼睛里放出了光，这是他日思夜想的生活方式，“那你答应我不再管那些闲事，我还要买辆房车，还要摩托车，两辆，咱俩一人一辆！”

“好，一人一辆，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咱也都不管了，地球没了秦喆照样转的动，秦喆没了老朱，那就不是秦喆了。”

“哇啊！”老朱又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抓紧给自己找个伴，我还没当过喜公公呢！”

老朱闻言瞬间换了副面孔，起身把泪抹了个干净，“前几天看仓库上面好像渗水了，趁这会没事，我去看看哈！”

“你给我回来！”

老朱撒丫子就跑，完全不像奔六的人。

仓库的确该翻修了，上次翻修还是前一个世纪，这仓库是秦喆很久很久以前找人修建的，建造它的工匠都已经作古，他不是个守财奴，的确是因为活的太久了，总有些东西没法扔掉，这才有了这间仓库。

说是仓库，其实更像是一个地下工厂，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老朱打理的井井有条，分成了不同的区域，重要的东西还都编上了号，他不在的时候，秦喆想找什么东西也能很快找到。

老朱正撅着屁股在现金区检查防潮装置，秦喆气的往屁股上来了一脚。

“一提这事就跑，真要打一辈子光棍啊！”

“你看我就说过，小鬼子不靠谱，造个钱都那么抠搜，湿度同样是50，美丽家的纸币就没事，小鬼子的都发霉了。”

“扔了不就行了吗，那玩意和废纸有什么区别？”

“你说的轻巧，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就你目前光出不进的造法，家底早晚让你败光，我还是能留下的都留下吧，等我那天不在了，你才不至于被饿死，那个死法岂不是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