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毕业

“今天是新历1501年6月17日……”

……

“愿圣主保佑你。伊珂，祝贺你毕业！”

“……”

“伊珂？”

“啊？”

我如梦初醒。此刻，站我面前的是温姿学校校长海伦女士。就刚刚的毕业典礼上，海伦校长向我颁发毕业证书并祝贺之时，我竟然傻傻地发了呆！

“对不起！谢谢海伦校长！”我双手接过毕业证书、叠上面的贺卡及纪念品，赶紧弯腰向海伦鞠躬。

就我弯腰低头的刹那，偏偏额前的一小撮发丝滑过耳根和脸颊，很不识相地我眼前飘来荡去，挠得我很不自。

真糟糕，我应该好好检查束发的……

“没事。”已然满头白发的海伦校长，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脸颊，再将那束调皮的发丝拨过我的耳边，接着再说一次：“愿圣主保佑你。伊珂，祝贺你毕业！”

“谢谢校长！”我很感激海伦的宽容，令我心情舒缓不少。接着，我便赶紧退下，小步跑回我的座位。

今天的毕业典礼是温芝学校的小礼堂举行，毕业生们排队上台接受校长祝福。此时的礼堂，观众区已座虚席，前两排坐着中学部的老师和毕业生们，后三排是学生家属，再往后就没座位了，只有站着看热闹的校中学生，就连门口也挤满小学部的孩子。

刚刚真丢人……我低着头狭窄的座位间走道匆匆穿行，眼睛扫过一张张偷笑着的同学脸庞，听到一声声远近交错的窃窃私语。

“伊珂同学刚刚怎么了？”

“没睡好吗？”

礼堂太小，我甚至听到更后方一阵男人的聊天声。

“那个女生发呆吗？难道是……灵魂出窍？”

“也可能是……忘记充能了，呵。”这是一个我有些熟悉的男声。

“充能啥意思？”

“嗯，该怎么说……就像动力车要用能晶充能才能行驶啊，你不懂吗？”

“不懂。所以你刚刚是讲笑话吗？”

“听不懂算了……”

嗯，我大概猜到是谁了。

我终于寻到自己的座位，赶紧坐下，将自己隐没人群中。

我身旁正是凯尔。他马上就凑过来说：“伊珂，你怎么了？早上海伦校长开始毕业讲话的时候，你就一直发呆……刚刚也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我随口敷衍说：“我忘记充能了。”

“啊？什么意思？”凯尔一脸茫然。

“嘿。”我噗呲一笑：“我听到你舅舅这么说的。”

“哦……估计是跟他的动力车有关的聊笑话。”凯尔跟着笑起来：“他有时候就是这么显摆的，真是抱歉啊。”

“没事啦。”我笑着回应。我知道他们的关系很好。凯尔的舅舅叫维利，因为经商的关系走南闯北，也算见识多。不过他三十好几还单着身，平时生活也像个大孩子一样，总能和小他十几岁的凯尔玩一块。

我遇过维利好几次，每次都是见他校门口和嘉妮尴聊，所以对他的声音有些印象。

看着等候上台的人数渐渐变少，我又慢慢陷入沉思。

昨晚的睡眠确实不好。我做了好多个梦。

梦里有未曾出现的画面，似真如幻，让我分不清是记忆还是梦境。

但是，仍是没有关于“伊珂”四岁之前的记忆，就算梦中也没有。

不，也不是说完全没有……有些熟悉又陌生的景象，但没有与之相关的清晰记忆。

越想越是烦闷。

今天，毕业女生们统一穿的是带领白色长袖连衣长裙，领口紧系蝴蝶结领花。现的礼堂有很多人，感觉有些闷热。我忍不住抬起右手，伸出两指按颈部紧绷的衣领处，用力扯了几下黑色蝴蝶结。

“伊珂？伊珂……你干啥啊？”旁边传来凯尔小声的提醒。

“啊？”我刚刚又旁若人地发呆……我匆匆整理过衣领，收起右手，转而捏住装有毕业纪念品的小香袋。

呃？

触感如此不同，不像是十字架的形状。

我低头扯开香袋口，马上就见到一枚熟悉的紫色物件。

那不就是，聚能联合商社的紫色能晶？！这镇上绝不可能有第二枚。

我还看到藏袋子里的一张小纸条。什么来的？

我拿起纸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三行字。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成人快乐。

祝你毕业快乐。

呃……

我默默收好纸条，扎好袋子，心情复杂地看向凯尔。

凯尔此刻正盯着前方主持毕业典礼的海伦老师。

“喂……”

我听见海伦老师开始宣讲毕业寄语。看来全体毕业生都完成毕业仪式了。

“……”

我看着凯尔。他却没回答我，也没转过头来。

“解释一下呗。”

我听见海伦老师说了一句“再见，亲爱的同学们，温芝学校永远以你们为荣”的结束语。

“……”

我看见凯尔的脸上飘起一点绯红。

“海伦校长走了哦。”

我听见小礼堂开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