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花开堪折(全)
龙,说不定我们还走不到今日呢,于情于理,我们也该好好还礼于我们的媒人,对吧?”
还礼当然是鬼话。
如果当真顺利完婚就可以阻止风轻复活,那是再好不过。可万一不是呢?
柳扶微对万事姿态,向来都是宁可多虑、绝不忽略。
之前被蒙在鼓里也就罢了,既窥探天机,必是要尽力防范未然。
可她偏偏无法对殿下讲明……
刚好,席芳和橙心非要约见,她也答应过司照不再背着他行事。倒不如趁此机会把殿下一起带去,她无法说出来的话,指不定大家这样开诚布公坐下来聊一聊,便能解决了?
***
柳扶微将话说到这份上,司照当然不会拂她的意。
等到柳扶微买了满满半车“厚礼”,让卫岭一并搬到小舟,卫中郎都担心会不会超载沉船。
“橙心最喜欢梳双髻,这种绿松石喜鹊珠花一定很适合她。”柳扶微买到好看的首饰,忍不住同摆弄。
夜幕清风徐徐,他望着水波在她眼眸里璀璨的光:“只怕她不会领情。”
“谁说的?别看橙心平日大大咧咧,只知贪嘴,她其实喜欢珠钗首饰——越贵越喜欢。”
“你呢?”
“我当然也不例外……”她话没说完,想到自己太孙妃的身份,又轻咳一声,“我知道殿下崇尚节俭亲身躬行,我也不会太过分……”
司照忍不住低下头笑。
她吃不准这笑容的涵义,“殿下不会是在嘲笑我吧?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不贪财,不爱慕虚荣的哦。”
“你的喜好若当真如此简单,我倒省心。”
“瞧殿下你这话,倒似我多欲壑难填似的。我呢,并没有那么多要求,不像有的女子渴望一些虚无缥缈、遥不可及的情感,就好像我阿娘那样……”她说到这里,抚了抚手中的红绳,“水满则溢,月盈则亏,情之一字也未必越重越极致才幸福,最要紧的是合拍,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就像我……”
她本想说“就像我们一样”,但司照却打断了她:“我不这么认为。”
她愣了一下,“那,殿下是怎么想的?”
司照喉头一动,未答。
柳扶微谈起这个,本意是不希望他因为赌约的事太有负担。无论他对自己心意是否纯粹,反正她最在意的不是这个,也不会因此离开他,委实没有必要因此生出心魔。
但被他反驳,本来刻意忽略的闷闷不乐还是涌上来了。
她道:“说起来,殿下都没有说过,你喜欢我呢。”
他默然一瞬,开了口:“喜欢这两个字,太轻。”
“怎么会轻呢?只有喜欢才会相伴,只有喜欢才能倾诉、才愿意分享……哪怕最初只是轻轻的、淡淡的,但不会顾此失彼,不会孤注一掷,不至昙花一现。”
就像阿娘和左叔,哪怕山盟海誓,却已不在人世。
而阿爹对周姨娘,也许远不如当初对阿娘那般浓烈,却是细水长流,是真实的。
她像是在安慰司照,又像是说给自己的听:“喜欢的心意,会在日积月累中一点一滴增加、填满,看得到希望,会期待明天会比今天更好……这才是凡尘中人,应该追求的情。”
须臾,伴着船桨划水的声音,他道:“微微,你说得对。唯有相伴……必须相伴。”
像是唯恐目光也会灼穿人,他挪开眼,转而望向即将抵达的岸边,穿过憧憧人影。
“如果觉得太轻,填上就好,耐心地,直到把她所有空隙都填满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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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照闭了闭眼,暗暗地吸了一口气。
忽尔长睫一抬。继而迅速拉开车门,但见车厢之内一抹倩影,他整个人一呆。
柳扶微应是在车厢内静候了好一会儿,几案上的橘子皮都被剥开,人半靠在软垫上,见到司照时才端直身:“殿下,怎么这么久?”
卫岭听到人声,惊了:“柳小姐,你不是应该……”
柳扶微食指一竖,又冲司照使了个眼色,眉梢弯出很好看的弧度:先溜再说?⑤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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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岭顿时觉得准太孙妃也真是绝。
之前不甘不愿明里暗里说要回家,结果呢,给送回家又偏要往外跑。
司照放下珠帘,眼眸低垂,她的裙摆是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的绢纱,芙蓉一样明艳又柔软的颜色。他道:“为何跟来?”
柳扶微看向他,浅淡的曦光透过窗格映在他的脸上,和煦如春。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他的心域,怎能想到这样平静的殿下内里会充斥着惊涛骇浪呢?
心树能最直观体现人心,譬如她——胆怯怕事时胆根则细,心焦难耐时则七情纠缠,若她的心也翻覆到心潭倒灌的程度,就算无需阿飞夺舍都要掀翻天。
那夜之后,殿下一切如常。
这一点,还稍稍令人安心。
可见殿下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不会像风轻说的那样被欲望吞噬,失去他的仁心。
只是,她思忖着第三场赌局——四年前,她甚至没有出现在太孙殿下的世界里,风轻与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