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想想‘牧’这个词,好好理解什么是官,什么是民。”
周渤一字一顿说:
“牧民牧民,你以为你是放羊的大老爷?你就是头羊!”
周渤紧紧盯着侄子,要从根上把他这个念头正过来:
“我告诉你,再敢有这样的念头,连我也保不住你,你以为肆意妄为很痛快么?那样的人你以为能活多久?”
“上一个这样的人,再过几个月就只有一个死字!”
周海低着头嘟囔:“我知错了二叔……”
“你道理会的这么多,啥子州牧,我就知道放羊,一头羊那么贵……果然跟官人读书就是不一样,还知道几百年前有个羊倌儿。”
后面半句说的很轻,没让他叔叔听见。
周管家表情和缓,用力一拍他脑袋:“你总得学着知道分寸。”
周海连连点头,他抬起脑袋,好奇问:
“二叔,你说的那人,是不是李浔啊?”
……
……
被他们谈论的李浔,却不知道还有这场关于自己的议论。
他正接待一个访客。
对方发色浅淡,瞳色浅淡,金发金眼,长着一双略大的嘴巴,目光炯炯有神。五官这么拼凑,居然组成了一张有着特殊英俊的脸,带着几分少见的市井浪荡气。
鬓发微蓬,被主人浑不在意的拢了拢。
李长乐站在桌边探出小脑袋,只比桌子高一个头。
她盯着看了好一会,没见过这种金发金眼的人,好像兄长讲过的狮子。
访客微笑着从衣袖里拿出糖果,递给她:“这位小娘子,就是李郎君的妹妹?”
“这是家妹。”
李浔没有多介绍,低声让小女孩去外面找仆人玩。
把妹妹哄走后,桌上还放着三四枚糖果。
对方微微一笑,没有在意。
他站起身,优雅地对着李浔行了一礼,吐字清晰,声调让人记忆深刻:
“在下左司谏王黼,字将明,冒昧叨扰,只想请教一二。”
李浔也笑了一下,把他扶起来,轻声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原来王将明就是这个样子,果然神异。”
王黼苦笑:“论相貌,我不及君远甚。”
终于把这个听说多次的名字和面孔对上号,李浔在见到王黼的瞬间,心里就划过一个念头。
王黼之前是何执中门下,被何执中的儿子何志引荐,通过何执中升了几次官,现在却跟京党厮混。
甚至以一个正七品文臣之身,来向一个没有品级的学生行礼……这样不择手段,视颜面如擦脚布的人,不可能在官场上岌岌无名。
李浔道:“你想问什么,在下知无不言。”
王黼笑道:“在下对蹴鞠大赛一事好奇已久,心痒难耐,今日特来拜会请教。”
他说起话婉转动听,让人一听就很舒服,是很适合进谗言的口才。
“晋级赛和复活赛我已知晓是什么意思,唯有投资还有几分不懂,为何要限制数量,一共只有十个名额,再多些岂不是更好?不知……可否赐教。”
王黼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李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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