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但我们却要倾家荡产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查和光连李浔是谁都不知道,只知道高尧辅多了个新差事,扬眉吐气,腰包阔绰了不少,连小娘都添了五个,忙不死他。
赵良生打量着这些金银,道:
“你往投资处去一趟就清楚了。”
“那李浔被管事的称为李郎君,几日前给了高衙内这个差遣,他自己就没再去了,不少管事都在抱怨。”
“积威这样重?”查和光小声问。
两个人一边摸索着箱子在地窖走,一边说话,声音压得很低。
其实他们早该出去了,但是见到这些银钱,一个个黑乎乎的箱子摆在那,不挨个瞧一圈,心里不舒坦。
赵良生在心里估算着数额。
查和光走了半天,吸着凉气,攥着火折子,心中的热气扑通扑通,随着心脏的跳动传到全身。
“这得有十万贯了……”
“不止。”
赵良生轻轻说。
他们继续往地窖深处走着,忽然脚下一踉跄,被什么东西绊住。
两人噤了声,低下头,终于找到了高尧辅。
高尧辅烂醉如泥,箱子敞开,抱着几个黄鱼不撒手,地窖里彻底静下来,只有一阵一阵细微的鼾声。
查和光对着高尧辅的醉体瞪了瞪。
回头小声看赵良生:“他睡着了。”
赵良生落在他后面,眯着眼睛去瞧黑乎乎的一团,只看得到一团黑影,过了半晌,才看清了人,问:“他怀里是什么东西?”
“黄鱼。”
查和光已经蹲下细看了。
赵良生低声说:“该走了。”
查和光从进这地窖里,看见那些钱,心里就格外毛毛的痒,像被猫胡须蹭了又蹭,一丝丝不清不楚的好奇。
地上。
高尧辅咂了咂嘴。
两人的心重重一跳,查和光更是屏住了呼吸。
高尧辅翻了个身。
“啪嗒。”
一个东西掉在地上。
查和光距离最近,把那东西记下位置,捞了起来,没有光亮就眯着眼睛仔细看,站起来离远了几步,对赵良生招手,只用气声说话:
“是个账本。”
赵良生压低声音:“他喝醉了都要搂账本睡觉?”
查和光用胳膊撞了撞赵良生,怂恿道:“你上去看一眼,有没有人,没有我们上去借着月色瞧瞧写的是什么。”
月光再昏暗,看不清楚东西,也比地窖里强。
过了一会,赵良生下来了,轻声说:
“上去吧。”
两个人轻手轻脚爬上去,查和光对着月色翻着账本,院内也点着烛灯,瞧着比在地窖里容易多了。
时为用、葛兰、张民德、王浮白……
两千贯、四千贯、一万贯、六千四百贯……
月光照着上面一行行账目,查和光愣神,账本啪嗒掉在地上。
……
……
“王兄,张兄。”
“你们看……这一万贯,兰,兰可怎么拿得出来?就算变卖家产,把外城那片地卖了,也不见得凑足。”
“更何况,之前还约好是八千贯,今日就成了一万贯,明日莫不是又要滚成一万两千贯?”
“后日岂不是要滚到一万四千贯?”
“葛某不才,哪掏得出这些?”
一个穿着罗衣,身形干瘦的中年男人,愁眉苦脸,一边念着,一边给对面坐着的两人斟茶。
热茶飘香,葛兰绕在堂上走来走去:
“是,我们运道好,压中了宝,之前的分润他是发下来了,但我投了四千贯,分账五千五百贯,看着是多,看着是肥。”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不瞒两位老兄,我给他高衙内暗地里使了四千贯,才拿到这缺额。”
“算上各种损耗费,到我手里也不过四千八百贯,竟还倒搭!”
“按说已经给了那么些钱出去,投资名额又没自己长腿跑了,往后那金一队要是赢,卢维青身上投的钱还是进我腰包。”
葛兰气闷,在厅堂转悠,仍然咽不下心里这口憋着的气。
“可他又让我拿八千贯出来,不然就要把我的名额换给别人,还有这样的做派?一时间我哪能腾出这些钱?”
“现在我是真不知,金一队胜了比赛,对我是福,还是祸了。”
葛兰深深吐出一口怨气,在二人面前公开。
他重重一跺脚:
“现在更管我要一万贯,我是不打算再忍了!”
椅上坐着的那两人,其中靛青色衣裳的那位是王浮白。
他放下茶,瓷器磕在木桌上轻轻顿了一声。
他声音轻和,让人听着就舒坦:
“按说我是不该开口。但既然葛兰你把我们请过来,我们又是一道给人送钱的,都是站在一条船上的人,就冒昧说两句。”
“高衙内也管我索了六千四百贯。”
“前些天他们高家的管事上门过来,和我说,要是想接着分钱,就要再掏一万贯钱出来,不然也是一样,要把名额卖给别人。”
王浮白看向身侧。
“我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