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祭京畿流民三千众
李浔瞧见了那额外精致华美的马车,比旁的车厢都要大,用来拉车的马也瞧着高大矫健,就算不会相马的人也能一眼看出,这是上好的神骏。
这样的好马却用来拉车,宁二嘀咕了一声。
“这也太暴殄天物了。”
不远处,一旁的伙计也瞧见那车队,等人走远了,才四下开始议论。
伙计里,有人嘀咕了一声。
“这么好的车马,里头得是什么人物?”
“不是有钱的,就是当官的,要么就是又有钱,又当官的。”
旁边有个瘦瘦高高的伙计说,“我还以为员外给咱们的马就够好了,虽说不上千里马,但耐性十足,今日一看,才知道什么叫好马。”
又有个走过几趟,自以为见识远的人在一旁道:
“你们这些瞎子,没瞧见么,那车边上还跟着四个衙门的人,可都是官差,这里面的一定是大官儿。”
众人就仔细去瞧。
朱家的车马远了,只在雪地上留下印记,什么也没有看清楚,倒是费了不少力气。
仔细眯着眼睛,虽没有看清楚,但也心满意足,三三两两地说:“也是碰见大官儿了。”
议论了一会刚才遇见的出行的大官,揣测几句大官过的好日子,那些伙计和帮闲又凑在一起,边走边聊到那挂靠在他们车队里一起赶路的书生。
“那两人昨日一整天都闷在车里,连个脸都没露,到晚上直接就进院里了,到底是什么人?不会是不安好心吧?”
旁边有人掏出炒豆子和炸鱼儿,边走边吃。
说着:“那倒不至于,他身边那个随从出去过几次,还跟咱们管事说话呢,我在外边还听到里面在读书,那人穿着一身长衫,应该是个穷酸书生。”
“读书人啊……”
“读书人最是讲规矩。”
之前见多识广的人看向那人手里捧着的吃食,声音顿了顿。
王大民犹豫了一下,念在这是正月过年,身上带的吃食多,这一趟下来赚的钱也比往常多不少,才分给对方一些。
杜富梁这才心满意足抿着炸鱼儿的滋味,含了一会,把里面炸酥了的鱼骨全都嚼碎咽下去。
他继续说:“你们没瞧见这人,我却是看见这人掀开帘子,那张脸生的才叫齐整端正,长得像画儿一样,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个讲究人。他不愿露面,应该是怕惹麻烦。”
这么一说,那些伙计就都好奇起来了。
“到底长成什么样?”
又有人说:“他个大男人还怕我们看?躲在车里算什么事。”
杜富梁瞧他一眼,才说:“我看那人气度不凡,一定是那什么……世家子弟,想来也应该是什么名门大姓的旁支,只是家里落魄了,才需要跟咱们管事借地方一起南下。”
他捡着盐炒豆子,吃起来又香,带着很淡的一点咸味,这就是难得的滋味了。
杜富梁吃着说:“能沦落到需要跟商队结伴而行,那真是太落魄,太对不住祖宗了,不愿露面也是应该的。”
王大民看着他吃的自己的炒豆子,一阵心疼。
杜富梁见状,直接把手里剩下的吃食全都倒进嘴巴里,舔了舔上面的咸盐,拍干净手,坐在跟随的骡子上。
刚才说的畅快,他下意识回了回头,望了望身后。
那马车帘子轻轻摆动,外面还能看见书箱的一角,却瞧不见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杜富梁收回视线,稳稳坐在骡子上,驱赶骡子上前,对管事耳语了几句。
他声音很低:
“放心吧,潘管事,我已私下里查过,没人发现不对,都是一帮呆子。”
……
……
李浔站在酒楼最高一层,打量着下面的地方。
此处离地面有数米高,因此,他能看见走过去的商队,自然也能看见之前穿行的朱家车马。
“郎君,人已经走了。”
宁二在他身边低声说。
“我已经同那潘管事言语过,他没有多问。”
李浔轻轻点头。
“张民德管人是可以的。”之前几人合作中,他已经看出这几人或多或少,都是有能力的,这里面又数张民德最胆大心细,所以才会选择此人来做事。
李浔着寒风,身上袍袖在寒风中作响,目光悠悠看向外边。
宁二一脸兴奋,感兴趣问:“郎君,今天我们还要给他下毒?”
他也顺着李浔的目光看去,车辆越驶越远,朱家的马车已经只能看到个尾巴,依稀能瞧出奢华的模样。
宁二抻着脖子去看,边说:“后面的道就远的多了,今晚他们歇在哪?”
李浔手按在栏杆边,看着车队消失的方向,把这些道路与舆图相对比,在心里琢磨了一圈。
“我有一个主意。”
“欸?”
李浔从怀里摸出舆图,指出一个地方,缓缓说:“这是下一处大县,离此处五十公里,此处游园最多,朱蒙恐怕会选在这里歇脚。”
“一次次下毒太麻烦,我们使个法子,把人单独叫出来。”
宁二摸了摸下巴,思忖问:“郎君要直接把人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