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明白了什么,他毕恭毕敬地唤了声:“玉鸾长老。”
钟隐月离他不远,能听见他说话。
唤了钟隐月,邱戈又唤他身后的沈怅雪:“沈师兄。”
沈怅雪朝他点点头。
“从前的事,是乾曜宫的不是。”邱
戈说,“门中师弟师妹,都已知错了。我等愿为师兄道歉,就看在师尊都已身亡的份上,请师兄……别再怪罪了。”
邱戈向他低下头。
他神色凄楚悲切,瞧着真心实意。
沈怅雪却没说话。
邱戈向他低了很久的头,沈怅雪却始终没说话。
良久,他说:“师尊,走吧。”
他没接受。
他没让邱戈起来,只是拉着钟隐月离开了那处。
头也不回。
钟隐月倒是回了个头。他们走出去很远了,但邱戈一直低着头,没有抬起。
沈怅雪一眼都没有去看。
——耿明机下葬了,葬在乾曜山后山的一处空地里。
沈怅雪面无表情地望着那棺椁被放在土坑里,被一片片土掩埋上。
那一捧捧土像埋在了心里,他感到心里有什么东西也跟着一起被埋葬了。
但那并不是什么令他痛苦之物。直到最后一捧土将那棺椁彻底掩埋,他也感觉到心中终于有什么东西落了地。
他不明白那是什么,但也懒得去深究。
葬仪结束后,沈怅雪跟着钟隐月回了宫里。
往后几日,他都茶不思饭不想,一句话也不说,就呆呆地望着外头发呆。
有时候站起来往外走,也是去寻钟隐月。
找到钟隐月,他也一句话都不说。要么往钟隐月身上一靠,要么就往他身上一抱,沉默地黏他几个钟头。
他不说话,钟隐月也不问他。
这么沉默地过了好几天,沈怅雪才终于在从背后抱着他的时候,在他耳后轻声说了句:“他才不是知错了。”
“是啊,他才不是知错了。”钟隐月说,“靠山不在了,他慌了罢了。”
“嗯。”
“不想原谅那就不原谅他。”钟隐月说。
“嗯。”
沈怅雪把脑袋埋在他肩头里蹭了蹭,“我不想再管这些事了,我们以后去哪儿呢。”
“随你。”钟隐月说,“你想去哪儿?”
“跟你回家吧,”沈怅雪说,“我跟阿月去阿月的地方。”
钟隐月笑着:“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