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散开去,未干的雨珠落地,溅起一地水花。
英雄王站立在清冷晚风中,这时的他已经卸去铠甲,只穿着一件白色深v领上衣和纯黑休闲裤,原本向后梳得一丝不苟的金发也垂了下来,并随着微风拂动变得有些凌乱,俊逸的面容顿时多了几分慵懒意味。
他看向地上的千绘京,狭长的眼中流露着毫不掩饰的狂傲之气,这种狂傲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历经万年而不衰。
千绘京没有介意他的注视,只静静地坐着,夜色寂寥,唯有淡淡的素白月光落在她身上,让她的身影愈发的不真切,仿佛下一秒就会带着这个人一起融入黑暗,永远消失不见。
良久,吉尔伽美什弯起嘴角,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想夺得圣杯。”
没有丝毫迟疑的,他揭穿了千绘京的真实意图。
洛西太过羸弱,光靠莫德雷德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让他平安活到圣杯战争结束的那一天,这对于任何盟友而言都是一个累赘,千绘京不是笨蛋,她参加圣杯战争绝不可能只是为了当洛西的保镖,人心复杂,有时候越是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就越是在乎,连最亲密的朋友都会背叛对方,更何况是区区盟友。
他原本只是猜测,但在看见千绘京的种种表现之后,他完全肯定了心里的想法。
“宇智波,”吉尔伽美什拂去肩上的落叶,浑厚且极富磁性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尤其突出,“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能在没有任何触媒帮助的情况下召唤出本王?”
第一次听到他这么郑重地说出自己的姓氏,千绘京不免敛去了散漫的态度,认真回答道:“相性良好。”
“那杂种都跟你讲了?”
习惯了他称呼别人的方式,千绘京也不再纠正:“该讲的都讲了,但不排除有部分隐瞒的可能。”
然后,她侧头望向吉尔伽美什,薄薄绷带下的墨黑瞳孔刚好对上对方的猩红眼眸:“你觉得我会用圣杯许什么愿?”
吉尔伽美什轻笑一声:“你不是已经说过了么。”
“嗯?”
“毁灭世界。”
千绘京跟着笑了笑:“你信了?”
“信,”男人回答得很快,“就算不是,也一定好不到哪儿去。”
一只鸟雀扑腾着翅膀,随之栖息在了树枝上,本就摇摇欲坠的水珠因外力而尽数落下,千绘京稍稍抬手,隔开了朝自己头顶滴来的水珠,与此同时,她淡淡开口道:“我要让那些迫害过我的人血债血偿。”
听到实话,吉尔伽美什并不觉得惊讶:“用圣杯来达成这个目的,的确要方便得多。”
“不,”千绘京果断否认,“我要用圣杯回到我十三岁的时候,哪怕需要五年,十年,我也会亲手毁灭木叶高层,由此达成目的的满足感可不是圣杯能够带来的。”
她的语气平静而淡然,听上去就像是在谈论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可吉尔伽美什偏偏被这种风轻云淡勾起了兴趣,他开始大笑,没有保留,没有抑制,将内心的愉悦表现得淋漓尽致。
半晌,他终于停止了极具精神污染的笑声,说道:“有意思,本王……”
话音未落,急风突响,一本字典划破空寂直接冲向了吉尔伽美什,这一切都发生在意料之外,他下意识地倒退一步,竟没能完全躲过,那字典狠狠擦过他的额头,猛地撞在大树上,树干一震,叶子上的水都哗啦哗啦地落了下来,给吉尔伽美什和千绘京浇了个透心凉。
紧接着,山洞里传出莫德雷德的怒吼:“笑毛啊,傻叉!”
千绘京:= =
吉尔伽美什:=皿=#
这一闹就闹到了后半夜。
当天空泛起鱼肚白时,战火的硝烟味还没来得及散去。
洞外晨雾弥漫,阳光尚未透过薄云,仍清清淡淡地浸润着浅灰色的天幕,而此时,众人正在浅眠。
忽然,一个粗犷的男音打破了这份静谧。
“宇智波千绘京,你给老子滚出来!”
第019章
千绘京知道自己的性格不太讨喜,但她认为这不是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主要原因。
——山洞外围了一群人,而且都是来找她麻烦的。
在异世界生活了这么多天,除了盖尔森以外千绘京没有招惹过其他人,所以她很奇怪,奇怪为什么上山来的途中会有人偷袭她,奇怪为什么藏在这山洞里也会有人找到她。
在某个地方,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情,却与她有着紧密关联的重大事件。
带头的是一个上吊眼男人,他正摊着手,手心停有一只蓝色小兽,小兽乖乖地坐在上面打量周边环境,原本黝黑的瞳孔在看见千绘京时骤然变成了红色,男人满意地笑了笑,然后手握成拳,小兽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他身后响起了一阵悉悉索索的议论声。
男人看向千绘京,脸上满是质疑:“怎么,原来真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鬼?”
闻言,吉尔伽美什轻笑两声,千绘京不由得回头望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乳臭未干,”前者眉眼轻扬,调侃着刚才那句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还挺贴切。”
“你到底站哪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