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请我过来,想必不仅仅是道歉这么简单吧?”
年珠笑了笑,索性开门见山道:“当真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我今日就是想与您商量商量姑姑有孕这事儿。”
“我听额娘说过,妇人有孕后最易忧心伤神,听雪轩也是福宜表弟生活过的地方。”
“姑姑若一直待在听雪轩,难免会想起福宜表弟四爷沉默下来,他自然听懂年珠这话是什么意思,无非是将年若兰送出别院养胎,但他舍不得,他想要日日回来都能看到年若兰,想要日日都能与年若兰说说话。
但不过片刻权衡后,他就点头道:“好,这几日风大雪大,等过些日子我就寻个由头将你们姑侄两人送去圆明园小住些日子。”“若你姑姑的怀相不错,等着三个月之后再将她接回来,若她怀想不好,那就在圆明园住到生产之后也不迟。”
内宅之中,活人永远比死人可怕,更别说李侧福晋母子三人最近小动作不断,他可不敢冒这些险。
年珠道:“那我就替姑姑谢谢您了。”
如今年关愈近,四爷是愈发繁忙,叮嘱她好好照顾年若兰后就走了。等着年若兰醒来后听说了这消息,只微微叹了口气,道:“我倒也不是不愿去圆明园,只是若我去了圆明园,每日连个陪王爷说话的人都没有……“姑姑。"年珠握着她的手,正色道,“一时的分离算不得什么,等您平安生下表弟或表妹后,欢喜的日子还在后头呢。”年若兰这才笑了起来。
冬日大雪簌簌落个不停,因年若兰有了身孕,不管是四爷也好,还是年珠也好,都不放心这个时候启程去圆明园。
可还未等到天放晴,弘时却几次登门听雪轩。年珠能拦着李侧福晋,不叫李侧福晋前去叨扰年若兰养胎,但弘时却是要管年若兰叫一声"年额娘"的,她可没道理拦着弘时敬笑。这不,这日傍晚,弘时照旧拎着两盒子糕点来了听雪轩。“年额娘,这是我专程差人买来的糕点,我觉得味道不错,所以专程送过来给您尝尝。”
“您若是吃着觉得好,改日我再给您送过来。”年珠不动声色打量着弘时。
弘时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长得与李侧福晋有几分相似,看着是人模人样的,但因驼着背,看起来是不大靠谱的样子。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昨天、前天,甚至大前天,弘时都来过,拎了些不值钱的东西,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空话。年若兰如今嗜睡的厉害,却还得打起精神与弘时说话:“三阿哥有心了,我这里什么都不缺,近日来我也没什么胃口,这些吃食不必再送过来了。”“如今你年纪也不小,该将更多的心心思放在学业上才是。”“年额娘说的是。“弘时嘴上虽这样应下,可话锋一转,又道,“皇玛法上次说过,我身为王府长子,该拿出该有的担当来,自然该替阿玛分忧一二。”年若兰”
年珠…”
自弘时从圆明园回来后,开口闭口就是"皇阿玛说",不知道的人听了这话只以为皇上有多看重他呢。
殊不知啊,有些话,皇上就是随口说说而已。弘时说话和他念书一样,毫无章法,一会说这一会说那,就连年珠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三阿哥,这样大的雪,你过来找姑姑可是有什么事吗?”“没有。“弘时面上浮现几分尴尬,忙矢口否认,“我过来不过是想陪年额娘说说话而已,整个王府上下谁都知道自福宜去世后,年额娘心情不好,我想着者我过来陪年额娘说说话,年额娘也能开怀不少。”说话间,他的眼神已落在年若兰脸上,更是透出些许急切来:“年额娘,纵然福宜表弟不在了,但以后您就把我当您的亲儿子,我会代替福宜表弟好好孝顺您的。”
年珠只觉这人简直就是个笑话,直道:“三阿哥,你这话说的好像李侧福晋不在人世似的。”
“我还从未见过有谁生母尚在,有谁上赶着旁人当娘的呢!”她站起身,扶着年若兰就要往外走:“既然你没什么事儿,这礼物也送了,孝心也尽了,话也说了,我就先陪着姑姑回去了。”“先前王爷说过,谁人都不得叨扰姑姑歇息的…”“等等!"弘时到底年纪小,有些沉不住气,被年珠这一激就忙道,“我今日的确是有事想求求年额娘。”
年珠又陪年若兰重新坐了下来,年若兰直道:“三阿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若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定不推辞。"”换言之,若弘时提出些过分的要求,她则是爱莫能助。在弘时等人的计划中,年若兰是个喜欢孩子的,他聊表孝心,想必不出几日年若兰就会被他打动,继而他再提出请求,年若兰定不会不答应。但如今计划有变,他也只能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道:“年额娘,我,我……就是想要您帮着问问阿玛,关于我的亲事,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我的那些堂兄弟,在我这般大的年纪都已当了阿玛,只有我,连个侧福晋都没有……
年若兰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道:“这事倒不难…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可是已经有了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