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梅看着眼前的场景微微张大了嘴巴,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威严庄重的朱漆大门上嵌着青铜兽首样式的门环,门楣高悬黑底金字的“敕造镇远将军府”匾额,矗立在大门两侧的石狮怒目圆睁,獠牙仿佛能咬碎邪祟。
青砖围墙高逾三丈,屋檐覆以玄色琉璃瓦,檐角飞翘如刀锋,暗藏箭孔隐于藤萝之下。
张红梅站在将军府门,感受到了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张红梅口中呢喃道:“将......将军府?”
门房看见宗云风站在门外,忙打开朱漆大门出来迎接,“将军回来了。”
宗云风微微点头,黑色的长靴踩着将军府门前的台阶一步一步拾级而上。
张红梅看着宗云风的红色背影,更是如晴天霹雳,她......她......这个女子居然是将军!
她当然知道她们大魏王朝出了有史以来第一个女将军,玉面修罗在战场上战无不胜,多次在与大凉的战事上取得大捷。
女子的话又回响在她耳边,“你就告诉丞相是宗云风把他的人带走了。”
宗云风......
将军......
原来这女子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宗将军!
张红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在将军府前的青砖上狠狠地磕了一个响头,真心实意地说道:“多谢将军的救命之恩!”
宗云风站在台阶上,转身看向台阶下的张红梅,轻描淡写地笑道,“要谢就谢你自己的不认命吧。”
张红梅永远记得那个黄昏。
宗云风站在将军府门前的台阶最高处,火红长裙被暮色浸得发暗。
她转身时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扬起,露出崭新的缎面下摆。
发间的银簪歪斜欲坠,可她的眼睛比刀刃更亮,目光扫过来时,檐下灯笼都跟着晃了晃。
“要谢就谢你自己的不认命吧。”
她说完径直跨过门槛,金线绣的山河纹在门缝透出的烛光里一闪,青石阶上只剩半片干枯的银杏叶打着旋。
只可惜彼时的她还没有领悟到宗云风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张红梅跟着宗云风和月舒进了将军府,宗云风把人交给张管事,就带着月舒进去了西院。
——
月舒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就把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换上干净衫子,将衣服丢给雨青。
雨青接过月舒换下的衣服一看,大惊失色,“公子,你和将军干嘛去了,怎么把衣服弄这这么脏!”
不怪雨青惊讶,月舒从小喜欢干净,衣服沾不得一点污渍,房间里更是不能有一丝脏乱和灰尘。
雨青一开始伺候月舒时,因为月舒对干净的过分要求,没少被骂。
这件衣服别的地方还好,就是两侧袖袍简直脏污得不成样子。
月舒嫌恶地看了一眼那件衣服,“被一个女人缠上了。”
雨青:“啊?”
月舒:“将军真是心善,一个女人,救也罢了,居然还把人带回府里来。”
“唉,将军就是人太好了。”
雨青:“......”
公子这话最好不要对着大凉人说吧。
雨青:“公子,我把这衣服给您洗干净。”
月舒皱眉,“洗什么洗,扔了。”
一想到那女人脏污的双手抓住他的手臂,那种恶心的感觉又来了。
月舒:“打桶热水来,我要净身。”
雨青从善如流地答应,退出了房间。
——
宗云风回府的时候已是黄昏,吃过了晚饭才想起该带叶流光去见见母亲。
因着叶流光生病,所以他住的地方有一个单独的小厨房方便他熬药,于是他们的饭菜也由夏昭在小厨房里准备。
宗云风推开房门,叶流光和夏昭二人正在用餐。
看见宗云风进来,叶流光和夏昭立刻放下碗筷起身。
宗云风没想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这位是?”宗云风问道。
叶流光介绍,“这位是张管事拨给我的小厮,多谢将军厚爱。”
宗云风不说话,上下打量了夏昭一眼,房间里的氛围一下变得肃穆,叶流光紧张地看向宗云风,夏昭也低垂着脑袋看向地面。
只有他自己知道冬日里他的手心已经微微发汗。
宗云风:“主子和下人一起吃饭,咱们府里可没有这样的规矩。”
夏昭心里一松,立刻跪下,“将军恕罪,奴才刚来不懂规矩,请将军责罚。”
宗云风:“那你自己去张管事处领罚吧。”
夏昭:“多谢将军。”
夏昭起身,退出房间,宗云风看着他的背影眯起了眼睛。
叶流光打断宗云风的眼神,问道,“将军可用过了晚饭?没有的话就在我这里吃点吧。”
宗云风这才转移目光看上桌子上的饭菜,两碗白米饭,一碟清炒时蔬,一碟清炖蟹粉狮子头,就这么简单。
宗云风明明已经吃过晚饭,此时依然做了下来。
叶流光连忙递给宗云风一双崭新的筷子,宗云风尝了一口狮子头,便将筷子放下。
叶流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