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大半年时日,他便成为闯军队伍中实力颇劲的一部头领。
“城上听真,我就是三边总督傅宗龙,不幸陷于贼手,左右皆贼,切勿上当,万不可开城……不可开城……”
就在佟守山心中苦恼之际,傅宗龙一声怒吼传出,引得关上关下都是一阵大乱。
尤其是南关的关墙上,更是瞬间就乱成了一锅粥,他们狂呼乱叫着上下奔跑,也有稀稀拉拉的弓箭向南关外的贼兵射来。
闯贼军中号称“二虎”的刘体纯见状大怒,他恶狠狠策骑奔前,“呸”一声就向傅宗龙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他紧接着就是大手一挥,率全部贼兵马队撤退到守兵弓弩射程以外后,刘体纯对着傅宗龙就是破口大骂:“你个老狗,竟如此不识抬举!”
傅宗龙已然此刻已然自知,他成功堵死了流贼利用自己赚下项城的诡计,更是因此而保存了自己的身后名节,可以说此生再无遗憾。
当下,他不怒反喜,对着刘体纯道:“哼。要知尔乃祸国之贼,人人得而诛之,本督确为朝廷之重臣,又岂会为贼子叫城,真是痴心妄想!”
傅宗龙早在火烧店之时,便已存了为国捐躯,以报皇恩浩荡的心思,如今身陷贼手,更是自知逃生无望。
原本他还在担心,自己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会否被流贼利用残躯,败坏自家名节,而使家族蒙羞,自己也愧对祖宗。
而今,自己刚才在项城南关下,那般声嘶力竭的奋起大喊,可是许多人都亲见之事,将来传扬开必将上达天听,皇上听闻后也定会追赠、封荫,甚至还会建庙立祠,永世祭奠!
傅宗龙心念及此,更无顾忌,只求速死,他接着又是大声喝道:“要杀就杀,本督半生戎马,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又岂能为贼赚城以缓死哉?”
“二虎”刘体纯将大嘴一歪,那个牵着傅宗龙的战马缰绳的贼兵见状,立即就将傅宗龙一把拉下马来。
佟守山见傅宗龙虽被贼寇生擒,却能宁死不屈,心中亦是钦佩。
然此时他也知道,傅宗龙既已自绝叫门赚城之路,同时也就绝了他自己的生路,眼见刘体纯动了杀心,他怕傅宗龙死前再受非人折磨。
立时抽出腰间钢刀,策马奔上前去,一个十分利索的手起刀落,便将大明陕西、三边总督傅宗龙的首级砍下。
他驻马停步,回头看着那颗大明忠臣良将的头颅滚落地上,又十分倔强的向前滚了一段,才停了下来,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
刘体纯本身确实是动了杀心,但并未想将傅宗龙一刀结果,而是百般折磨死他,才能解除心头之恨。
必定这一次闯王派他前来赚取项城,就被这该死的傅宗龙给搅合了,叫他如何能忍。
但见佟守山已然一刀结束了傅宗龙的性命,他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只得策马奔至近前,对佟守山竖起大拇指,赞道:“山爷,真好刀法!”
佟守山伸手扒拉开胡子,咧着一张大嘴笑道:“嘿。可不敢在‘飞虎将军’跟前提刀法。”
他随即又接着说道:“刘爷,这项城是赚不下来啦,咱就甭在此地耽搁时间,不若退回大营,看虎爷如何吩咐。”
刘体纯闻言点了点头,但他似乎仍在心中有所不甘,望着倒伏在一摊血水中的傅宗龙尸首,怒目喝道:“来人嘞,将这厮的耳、鼻,都给咱老子切嘞!”
佟守山一惊,但却也不便阻止,虽然毁坏死者遗体乃是不好的事情,但这在闯军之中却是司空见惯之事。
不过,好在他先一刀结果了傅宗龙的性命,此刻就算尸体被贼兵毁坏侮辱,至少傅宗龙再也感受不到疼痛。
一众贼兵奔上前去,将傅宗龙的耳朵、鼻子一一割掉,又觉仍不解恨,便挥刀在他尸身上再次连砍了数刀。
就在这时,项城南关的关墙上火光陡然间大盛起来,同时也是人声嘈杂,似乎赶来了许多人马的样子。
接着,他们就听一人在关墙上喝道:“傅督安在?尔等贼子,休伤傅督分毫,否则必将尔等尽数诛除,为傅督报仇!”
“娘的,果是虎大威驻在城里。”
刘体纯骂了一声,但他也知凭自己现在这五百骑兵,实在是无法抗衡城中的虎大威所领保定官军。
既然已无法赚城,他也不愿意继续在此处墨迹,当下便赶紧挥军撤退,离开了项城南关,向着来路急急退走。
…………
见贼寇策马奔走,家仆卢三才从一个隐蔽处,急急奔跑而出,他在适才贼寇赚城之时,趁乱逃出,但却不愿走远,仍想着寻机将自家老爷也救出来。
可事情发展太快,他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亲眼看着自家老爷被一个络腮胡子的贼将,一刀斩杀。
此刻,卢三满眼泪水的来到傅宗龙尸首前,他先是捡起傅宗龙的首级,接着又将他的尸身背起,便向南关行去。
直到这时,他才放声大哭起来,而另外几个傅宗龙的亲兵,也趁乱逃出未被贼兵斩杀当场,他们也随在卢三身后奔回。
这时见到总督已死,都是一脸泪水再以抑制不住,但他们却并未急着奔向关门,而是跑去找到了标营裨将李本实。
李本实仍是晕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