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真大。
“陛下,这回清净了!”胡濙放下染血的铜盘,恭恭敬敬跪在地上。
“老太傅辛苦了。”
朱祁钰扶他起来,却气汹汹问:“还有谁学于谦,欲陷朕不义的?都站出来!快点!”
北征功臣皆低着头,谁傻呀?
谁像张軏啊,回师途中落水身亡了,多倒霉啊。
他们现在抱皇帝大腿还来不及呢。
“没有了是吗?”
“你们还都想当大明的忠臣?想当朕的走狗?”
朱祁钰呲着牙问:“想不想?”
仿佛有人说不想,立刻杀了。
你们又不是于谦,朕连于谦都想杀,你们算个屁啊!
有胆子的,站出来,让朕发泄发泄怒火!
“臣想!”高阳伯李文立刻说。
勋臣们陆陆续续说想。
“你想什么?”朱祁钰问。
“做陛下的门下走狗,乃是吾等之幸运!”
“宣镇之功,皆赖陛下之洪福,若无陛下坐镇中枢,调遣钱粮兵甲转运宣镇,何来宣镇之大捷?”
“老臣愿意当陛下之走狗!”
李文很会跪腆的。
历史上,朱祁镇复辟,他冒领夺门之功,进入皇帝视野后,屡屡立功,后来又主动坦白冒领夺门之功,得到朱祁镇的喜爱,一步登天。
可见勋臣之中,并非铁板一块的。
朱祁镇的死忠,正在土崩瓦解之中。
“你们呢?”朱祁钰对李文很满意。
“臣等愿意做陛下走狗!”朱仪、朱永伏地高呼。
朱祁钰慢慢走上丹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群臣:“不该有的心思,都收敛起来,这天下是朕,朱祁钰的!”
“听到了吗?”
“这天下,是朱祁钰的!是朕的!”
勋臣瑟瑟发抖。
都明白皇帝这番话的深意,以前勋臣的主子是朱祁镇。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
皇帝扇了于谦四个耳光,足见皇权之强。
初时,有人心里盘算着,想借于谦之势,压制皇帝。
所以都看热闹。
结果,皇帝直接扇了于谦四个耳光,把于谦收拾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暂时压下去吧。
其实,于谦可能是脑子出问题了,什么话都不说,就是请辞,不然挟大胜之威,指不定真能压住皇帝呢!
奈何啊,于谦放弃了大好良机。
“起来吧,尔等的封赏,明日朝会上宣布,归坐吧。”
朱祁钰目光下移:“于冕、于康,把你们爹抬回去,找个郎中,给他治治脑子。”
“明天朝会上,朕要看到他!”
“你们都劝劝他,君臣之恩,经不起消磨。”
“朕今日能按捺得住性子,明天就未必了,万一做了无道暴君,你们二人不要怪朕无情!”
“微臣谢陛下隆恩!”于冕、于康谢恩。
他们俩也懵了,父亲为什么啊?
皇帝把话说得那般明白,胡濙又拦着,父亲为何非要和陛下唱反调呢?
朱祁钰目光如刀。
对于谦极度不满。
又不能杀。
朕千算万算,就没想到,于谦会用这招折磨朕,也他娘的是个人才。
被于谦这么一搅和,也都没心思饮宴了。
“张軏怎么死的?”朱祁钰沉声开口。
“启禀陛下,微臣亲眼看到,张軏溺水而亡。”朱永硬着头皮说。
关键他是真看到了。
“可找到尸体?”朱祁钰明显不信。
张軏是担心回京,遭到报复,所以假死脱身,但他应该不知道,他的独子在内狱里关着呢。
假死容易,再想真活,可就想都别想了。
张軏你想玩,朕就慢慢陪你玩,今时不同往日了,朕倒要看看,还有哪些太上皇的人,暗戳戳地活着。
你想钓鱼,朕反而拿你做饵,钓一钓。
“当时尚在行军,没时间派人寻找”朱永把经过如实说一遍。
“英国公一脉,真是命运多舛啊。”
朱祁钰叹了口气:“张懋呢?”
“臣在!”
张懋从后面站出来,跪在殿中间。
作为当代英国公,真正操盘的却是叔叔张軏,他也想代替叔叔,成为真正的家主。
但张軏死后,他反而如履薄冰。
这人心,不是他能对付的。
“英国公府命运多舛,张軏是为国而死,他独子张瑾也死了,但香火不该断绝,将你儿子过继给张軏一脉,也算留个念想。”
张懋脸色微变,他就一个儿子啊!
过继出去,英国公世系怎么办啊?
他今年也不年轻了,过三十岁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儿子?
就算有,他继承爵位时,年纪很小,还不被大房欺负死啊,本身他就是庶子袭爵,上面有个残疾哥哥张忠。
皇帝这是让他家中窝里斗啊!
“有异议吗?”朱祁钰寒声问。
“臣没有异议,谢陛下隆恩!”张懋敢说不吗?
宣镇一战,他寸功未立。
堂堂勋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