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父死后,他便袭职当了指挥佥事。
“末将愿意率人去守城!”申思恩跪在地上。
守城,怕是九死一生。
但只要城池守住了,他们全是大功。
李贤不断传令安抚,告诉他们中枢已经派军来救,他们从水路上已经得知,梁珤军就在辽东,正在寻找敌方主力。
甚至,皇帝还亲自传来圣旨,告诉营口守住,辽东守住,朝堂援军很快便到。
皇帝的亲笔圣旨,就挂在城门楼上,让所有兵卒都看得到的地方。
所以营口,以及辽东诸城还能苦苦坚持。
就是因为还有一丝希望。
“申思恩,只要活下来,你就是我施艽的生死弟兄!”施艽也做好了为国战死的准备。
他兄长施聚给他写信说,他两个儿子,全都进了讲武堂,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别人能投诚,他施艽绝不能投降!
“谢同知大人提拔!”
申思恩出帐,从城中点兵,去支援北城墙。
可当他抵达城墙,发现瓮城已经破了。
他不得不组织退下来的人,守住内城墙。
营口不在敌人兵锋之下。
所以城池年久失修,瓮城也只是建了一道而已。
之前喀喇沁部舍不得拿人命填。
所以迟迟无法攻克。
现在,孛来下了狠心,变骑为步,用命填,攻克营口,旦夕可待。
申思恩站在城墙上,亲自指挥。
尚且维系住军心。
但守军却感受到了敌军的坚定信心,誓要破城。
“弟兄们,守住!”申思恩中了箭矢。
“都他娘的别怕,他们是攻,咱们是守,怕个毛!”
申思恩嘶吼:“只要守住了,个个有功!”
“皇帝爷爷的圣旨,看着我们呢!”
但是。
敌军攻得太凶了。
用人命填满了护城河,然后攀登上城池,攻克了瓮城。
如今又有勇士,不顾生死往城头攀登。
孛来在后方眺望。
每死一个兵卒,他都肉疼不已。
这些可都是好骑兵啊。
却死在了攻城上。
这一战,死伤恐怕要超过三千人,这是他出道以来,打得最惨一战。
这也是孛来第一次玩命攻城。
他也想驱赶附近百姓攻城。
但他手下人,早就把村子里的百姓都杀光了,辽东除了城池内,城池外万里无人烟,只剩下苍蝇在无数尸体上转悠。
“同知大人,东面城墙塌了一段!”
施艽猛地站起来。
看了眼点将场,能调的兵,已经寥寥无几了。
身边所有将领,全都派出去了。
“给本同知披甲!”
施艽目光坚定:“城在,本同知在,城亡,本同知亡!”
他率领最后剩下的二十几个人,雄赳赳气昂昂,堵上城墙的坍塌地段。
营口守城兵丁七千人。
打了两个多时辰,就剩下四千多人了,全都带伤。
城墙塌了一段,堵上一段。
全都是用命填啊。
终于等到敌人暂且退军。
火头军给他们发放干粮,全是白面馒头。
这是断头饭。
施艽打开仓库,把所有好东西都让人做上,给弟兄们吃最后一顿饭。
吃完了,就与城池一起殉国!
但,营口上下,没有一个兵士想要投降。
因为城门楼上,挂着皇帝爷爷的亲笔圣旨,皇帝爷爷告诉他们,朕在中枢看着你们,你们都是大明的英雄!
战后,朕必重赏尔等!
整个辽东,只有营口、盖州等沿海城池,尚能和中枢联络。
皇帝都下了亲笔圣旨,令辽东坚守住。
“同知大人!”
军中传出一阵悲拗痛哭。
施艽被抬出来,他浑身都是血,肚子出现一个大窟窿,血流不止。
“都他娘的哭什么?老子还没死呢?”
施艽朝着他们咧嘴笑了:“不必给老子治伤,把老子抬到城墙上去,老子死,也要死在城墙上!”
东面城墙上的兵丁悲拗痛哭。
施艽算不得大将之才,但却在营口军中有好名声,军中上下愿意听他命令。
因为他好赌,每个月的俸禄,全都赌输了,然后又想办法弄钱,弄来的钱都进了兵卒的口袋里,因为他逢赌必输,还天天赌。
就这样,诡异的形成了好名声,军队上下都愿意听他的命令,愿意服从他。
“办!”施艽实在太疼了,不想说话。
他就想死在城墙上。
让皇帝爷爷看看,老子施艽,以命殉国,不愧皇恩!
刚用了一口饭,喀喇沁部的兵又打了过来。
完全不计后果的猛攻。
“一群废物鞑子!哈哈哈!”
施艽站在城墙上哈哈大笑,推开扶着他的兵丁:
爆喝道:“老子死了,也不会让你们攻克城池!皇帝爷爷的圣旨,岂是尔等狗鞑配看的!哈哈哈!”
笑声直冲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