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毛氏是毛胜的孙女,乖巧懂事。
跟着爬起来,伺候皇帝穿衣。
“你继续睡吧,朕过会儿就来。”
朱祁钰亵衣外面罩上常袍。
走去前殿,大殿里烧着炭火,十分暖和。
贺知恩跪在地上:“皇爷,巡捕营急报。”
他身上寒,不敢冲撞了皇爷。
冯孝过来取走密奏,送到朱祁钰手上。
是名单!
朱祁钰瞳孔微缩:“怎么有他?”
石璞!
他竟然是宣宗皇帝埋在朝堂里的暗探,他是宣宗皇帝的人。
最可怕的是,各个王府里都埋了钉子。
这就导致了由各王府卫队组成的镇国军,成了个筛子,什么消息都往出漏!
如果名单在手,他收拾宗室,岂用这么麻烦?
“这么多人吗?”
朱祁钰本以为,宣宗皇帝就埋了几个暗探。
可没想到,他在宫里宫外,埋了这么多人,多达三百多人!
“难怪朕当了八年皇帝,说被夺门就被夺门。”
“这皇宫,这天下,从未被朕掌握过!”
“漠北王藏得太深了。”
朱祁钰超级后怕。
幸好他当时够狠够绝,清理皇宫,把所有人全都赶出宫,这才躲过了算计。
那时的皇宫,里里外外,超过上百个探子。
整个皇宫,就是个筛子。
只有死路一条。
他把所有人赶出宫后,局面才逐渐掌握在自己手中。
“冯孝,让许感按着名单去抓,放出去的宫人也都抓回来,严审!”
冯孝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名,被吓到了。
好在这些人,基本上都被放出宫了,宫女被嫁出去了,太监都被打发去南京了。
即便有星星点点在宫中的,也被敢去做粗使活计了。
宣宗皇帝在主要部门,都安插下了钉子。
然后用这些钉子,监听天下。
这份名单,传给了朱祁镇,所以朱祁镇能用这份名单,在南宫照样监听天下,寻觅机会,一举翻盘。
“不对呀,都是官署的人,没有商贾啊。”
朱祁钰皱眉:“让曹吉祥再审,名单不全。”
“请老太傅入宫,朕有秘事相商,派撵架去接。”
他也没了困意。
三百多人的名单,还不全呢。
通过这三百多人,不知道还会挖出来多少。
这时,太监符渊来报:“皇爷,毛选侍问您,何时安枕?”
“让她先睡吧,朕稍后便去。”
朱祁钰靠着椅背,闭目养神:“把灯吹了,别浪费蜡烛。”
“去取一套明纳纱绣云纹护膝,老太傅膝盖不舒服,等他离宫时拿给他。”
冯孝打发人去取。
这时,撵架回来,胡濙在门口咳嗽一声,进了乾清宫,跪在地上行礼。
“深夜叨扰老太傅,实在是有要事相商。”
朱祁钰睁开眼睛:“老太傅,近火盆些,莫要受了伤寒。”
“陛下,老臣从外面进殿,身上阴寒,莫要冲撞了陛下,是以老臣在这里即可。”
胡濙恭敬道。
“再搬一盆火炭进来,给老太傅取暖。”
该省的要省,不该省的地方不能节省。
“老臣谢陛下隆恩。”
朱祁钰又慢慢闭上眼睛:“把大殿点亮,然后就都出去吧。”
乾清宫前殿重新灯火辉煌。
伺候的宫人全都退出去。
朱祁钰走过来,把名单递给胡濙。
“这是?”胡濙触目惊心。
“这是先帝留下的暗探名单。”
朱祁钰道:“老太傅,可还记得您和石璞争执的事吗?”
“自然是记得的。”
胡濙苦笑:“当时老臣和石尚书在城外安抚民夫,石尚书言语中露怯,老臣稍加试探,便发现其人不对劲。”
“奈何当时情况紧急,只能避重就轻。”
“陛下为何突然提起此事呢?”
胡濙以为,石璞被赶出京,已经是受了惩罚了。
没必要再追究了。
“您看看名单里有谁。”
胡濙真没细看,细看之后,竟看到石璞的名字。
“石尚书是先帝的人?”
胡濙明白了。
皇帝疑心又起,所以找他密谈。
“以前是先帝的人,现在是漠北王的人。”
难怪京畿云聚百万民夫。
工部竟然不知道呢。
石璞就是在装傻,想火中取栗。
幸好朱祁钰足够警觉,没有被他得逞。
“之前老臣就发现他怪怪的,老臣戳破他时,他反咬老臣一口,把水搅浑,事后又绝口不提,真是大奸似忠啊。”
其实。
胡濙早就复盘过石璞了。
石璞是永乐九年的举人,正统初年被重用的。
这个期间,积累治政经验的同时,也在寻找门路,而宣宗皇帝恰恰是永乐九年被立为太孙的。
很有可能,这枚钉子是太宗皇帝留给宣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