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灵无处不在,您要要多说吉祥的话,神灵听到会生气的。”
胡濙苦笑道:“只要您不开海,就有缓和的余地,不碍事的。”
说白了,勋贵也收了海商的贿赂。
一旦皇帝强行开海。
瞬间就会被勋贵抛弃。
什么军功阶层,全都会背叛皇帝。
朱祁钰就成为孤家寡人了。
也怪七下西洋做得太绝了,不给朝臣、百姓一点甜头,导致朝堂、民间都反对开海。
就算朱祁钰想承诺,谁会信呢?
得慢慢来啊。
“就算想开海,没个十年也做不到啊。”
朱祁钰苦笑:“说这些太早了。”
那您还整饬江西和广东?
这不就是要开海的兆头吗?
胡濙叹了口气,只要没有大建远洋的海船,就是有缓和余地的,应该有的。
一旦兴建海船,士绅和皇帝必有一战,拳拳到肉,必有一方倒下。
“老太傅,您说先帝埋了这么多钉子,为什么还是驾崩了呢?”
这才是朱祁钰最想问的。
宣宗皇帝厂卫抓得这么严,怎么还把自己玩死了呢?
他也大肆组建厂卫。
会不会重蹈覆辙?
胡濙磕个头,回禀道:“陛下,人心难测啊。”
忠心,也是有个度的。
就是说,他既然重用武勋,就要不断让渡利益给武勋,让武勋满意,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大杀特杀。
“那亲情,也不可信吗?”朱祁钰在问,张太皇太后是暗杀先帝的人吗?
宣宗皇帝可不是朱祁镇。
他掌握着天下,就算士绅极度厌恶他,钉子反叛他,也不可能一招制敌的。
宫里一定有内应,这个内应级别极高,能让宣宗皇帝乖乖听话的那个。
这宫中真有两位,一位是薨逝的张太皇太后,另一位就是圣母皇太后。
前者是获利最大的那个。
陛下,您疯了吧?
张太皇太后是宣宗皇帝亲母啊,虎毒尚且不食子!
胡濙惊得张开了嘴巴,赶紧磕个头:“请陛下切莫他想,宫中风平浪静,没有人敢暗害先帝的!”
“风平浪静,先帝却忽然暴毙。”
朱祁钰在掂量,胡濙是不知道呢,还是不敢说呢。
倒是有一个人,能给他答案。
“罢了,不说先帝了。”
胡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也不咳嗽了,风寒被吓好了。
“老太傅,您说这些钉子能为朕效命吗?”朱祁钰问。
“陛下。”
“这些人本就该为陛下效命的,只不过他们是被漠北王操纵了而已。”
“您只要找到他们,他们必然会乐意为您效命。”
胡濙讨个巧。
这种人,是不能留的。
但他不说。
“可朕不放心呐。”
朱祁钰幽幽道:“罢了,既然老太傅求情,那就严审之后,将这些人组织起来,为朕出使西域吧。”
您才是真狠啊,自己不杀,丢去西域给您卖命,累死他们。
“您认为名单还缺多少?”
胡濙凝眉:“老臣以为,先帝龙驭宾天之前。”
“心心念念的一是开海,二是整顿私役。”
“所以南浙商贾中必然有钉子,还有就是勋贵府中。”
和朱祁钰猜的差不多。
袁彬够聪明的呀,拿出一部分没用的人。
把重点部分留下来。
而在巡捕营。
曹吉祥双目发赤:“去,把袁彬的母亲提出来!”
袁彬也被提出来:“营督,名单我已经交上去了,我知道的也都说了,您还要干什么呀?”
他三天没睡觉,被丢回囚牢,就睡着了。
当他看见,自己的母亲也被抓出来时,整个人都崩溃了。
“干什么?陪你好好玩玩!”
曹吉祥又被皇帝申斥,心里憋着一股邪火。
袁彬母亲被除了衣衫。
站在袁彬面前。
袁彬闭上眼睛,凄厉惨叫。
老太太想撞墙自杀,却被营丁抓回来,按在木驴上。
“扒开他的眼睛!让他看着!”曹吉祥厉喝。
“你他娘的不是人!不是人!”袁彬眼球充血,眼珠子差点迸出眼眶。
“本督是太监,就是个贱种。”
曹吉祥嘿嘿怪笑:“等你的母亲表演完毕,就轮到你的妻子了,啧啧,你的妻子长得不怎么样,但妾室长得不错嘛。”
袁彬嗷嗷厉啸。
回应他的,是他母亲的惨叫声,和羞辱至极的哭泣声。
“我什么都交上去了,为什么还要如此对我?”
啪!
袁彬话音方落,曹吉祥一鞭子抽在他身上:“还敢胡说?交什么了?”
“名单啊!”
啪!
曹吉祥又一鞭子抽过去:“你他娘的还敢骗本督?”
啪啪啪!
他玩命似的抽。
袁彬根本不怕严刑拷打。
“把他妻子拉出来!”曹吉祥怒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