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侍讲学士给朕讲解经义。”
“朕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吴与弼不明白皇帝唱哪出?
但这话传出去,怕是天下士子都要骂皇帝是昏君吧?
“儿时开蒙的学问,早就还给师傅了。”
“朕读经义呀,脑袋就疼。”
“现在也是,听经义就脑子痒痒,不是长脑子,而是费脑子。”
“但朕还是把尔等宣来了。”
朱祁钰身体靠紧椅背,肩膀酸疼,让冯孝给他捏捏,幽幽道:“你们说说,你们对朕有何用途?”
吴与弼跟不上皇帝的节奏呀。
“陛下,草民等都是避世”
啪!
朱祁钰把桌上的茶杯,砸在吴与弼附近:“避世?那怎么不去死呢?浪费粮食的废物!”
白瓷片打在吴与弼的肚子上,吴与弼吓得跪伏在地。
吴与弼的脑子已经彻底乱了。
胡居仁却道:“陛下是希望,草民等人为陛下所用?”
算有个长脑子的。
不然皇帝没台阶下,岂不尴尬?
“如何用呢?”朱祁钰问。
“草民等能将理学发扬光大”
朱祁钰嗤笑:“跟朕有什么关系?理学奉朕为圣了吗?”
点你呢!
胡居仁却瞪圆眼睛,陛下您能不能要点脸!
和孔圣、朱圣并列?
您可真是个天才。
“草民等能为中枢提供人才!”陈献章反应过来了。
巧妙避过了给皇帝封圣。
否则,只要给皇帝封圣,崇仁派就会立刻消融,吴与弼从大贤变成过街老鼠。
谁会信一个阿谀奉承之徒的学说呢?
“如何提供人才呀?”
朱祁钰也不追究,他不想当儒学的圣人。
看看朱熹被骂成什么样了。
不止现代骂他,宋之后的文人都骂他。
他估计是遭骂最多的圣人了。
“草民等门人弟子,不计其数。”
陈献章磕头道:“入门第者,便能为中枢所用,为陛下所驱使!”
“朕连你们都驱使不了,能驱使他们吗?”
朱祁钰冷笑:“哄骗朕,可没有好处呀。”
“草民等愿意入中枢为官,为陛下驱使!”陈献章哭着说。
以前是想科举,考不上。
现在不想考了,皇帝把刀架脖子上,逼着他当官。
什么事嘛。
“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朕不要。”朱祁钰眼神玩味。
“草民等乃一心朝圣之人,自然不敢诓骗圣人。”陈献章卖个乖,把皇帝称为圣人。
见敲打得差不多了,朱祁钰幽幽道:“官儿,是要当的。”
“但朕的官儿,可不是谁都赐下的。”
“朕的官儿,更难当。”
“你们可要考虑清楚啊。”
四个人都被快折磨死了。
估计敢摇头,皇帝就能立刻处死他们。
压根不管四位可能成圣的准圣人,肯定也不会管史书的谩骂。
要么死,要么当。
“草民等愿意为陛下效力!”吴与弼磕头。
最闹心的是胡居仁和娄谅了。
两个人可是发誓,永不坠凡尘的。
结果掉屎坑了。
“别这么不情愿。”朱祁钰继续玩他们。
“草民等心甘情愿的,心甘情愿的。”吴与弼都快哭出来了,这能叫情愿?
“你们俩呢?”朱祁钰看向胡居仁和娄谅。
“草民等也愿意为陛下驱使!”
在生死面前,圣人也得跪下。
这就是掌控天下的滋味。
朱祁钰冷笑两声:“这个官儿,你们必须得当,理学,该传扬传扬。”
吴与弼等四人更懵逼了,谁能解读下皇帝的心思呀?求求啦!
“吴先生,你生在崇仁,长在崇仁,又在崇仁开宗立派。”
“朕打算在崇仁,建一座崇仁学宫。”
“规模要大,朕出钱。”
“招收天下学子入崇仁学宫!”
“你来担任教谕,在崇仁学宫里,传授理学。”
“但是,要允许人来辩经、来挑战,朕希望崇仁学派,比其他学说更加开放,传扬学说,不惧挑战。”
就这事啊?
吴与弼都想打死皇帝,好话,您就不能好好说吗?
非把我们吓个半死!
他的学说,都是靠自己发扬光大的,也是自己贴钱教徒,若有皇帝掏钱,规模岂不更大了?
胡居仁却没有吴与弼这么乐观,叩首问:“陛下可有其他目的?”
“当然有!”
“朕打下这偌大的疆土。”
“各族林立,民心不附,随时都有可能脱离大明的怀抱。”
“朕希望,崇仁学宫的学生,有朝一日,能去域外辩经,将理学传到塞外,传去漠北、安南、乌斯贜、海西,甚至更远的地方。”
“所以,你们也要钻研他们的语言,找到漏洞,然后去跟他们辩经,把那些域外之人,化成理学学生。”
“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