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南京的皇帝,并没有明确批示,厂卫也没有参与其中。
终于迎来了转机!
“年初时,两淮盐商试图断盐,来要挟陛下,如今盐商尽被诛杀,实行新盐政,全国还在乱着。”
陈文和稀泥:“我以为,现在当时中枢团结,共克难关的时候。”
“两淮盐政出问题,很多地方百姓吃不到盐。”
“即便陛下放开盐控,各地都在采盐,也难以立刻平息乱象。”
谁都知道,陈文是中立派。
没人听他的话。
这是倒于的最好时机。
孙原贞和姚夔不想放过。
“邢国公,您不觉得这陈友案,发生得很巧吗?”孙原贞忽然道。
姚夔、孙原贞是倒于坚决派。
耿九畴、王复等人是半中立,有好处就上,没好处就歇菜,也可能跳向于谦。
“耿尚书的意思是,我发动的陈友案?”
于谦嗤笑:“我一举一动,你们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家中有多少奴仆,你们难道不清楚?”
“陈友立功心切,想在死前立功封侯,所以冒功封爵,跟我于谦有什么关系?”
吵了一个时辰,也吵不出结果来。
于谦拍板:“不管是真是假,必须将陈友捉拿回京,绝不能让他继续领着大军。”
“可若是真的功劳呢?”孙原贞问他。
“孙尚书,你能保证陈友一定可信吗?如果他率领大军造反,后果你来负吗?”
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必须解除陈友的兵权,将陈友缉拿回京。
“可吐鲁番尚在打仗,而满速儿虎视眈眈,一旦朝廷换将,满速儿兵进吐鲁番,吐鲁番又丢了,那么此案是真是假呢?”
一直没说话的马文升,发表言论。
整个文华殿,随之一震。
没人说话。
难道就马文升一个聪明人吗?
没人在意陈友案是真是假,于谦在借机脱身,姚夔等人想把于谦锁死在妖书案里。
甚至,还有一层。
朝廷开疆拓土,皇帝在江南大杀四方,所有臣子脚下的阶级,已经开始摇晃了。
陈友案爆发。
周瑄不得不停止缉拿于党,开始掉头调查陈友案。
于谦终于获得了喘息之机。
但在南京,范广就郁闷了。
他跪伏在地:“陛下,臣真的不知道那两个崽子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臣有罪,臣有罪!”
若陈友冒功,那么寇深、范昇、范炅、神英、陶瑾都有问题。
范广真没想到,党争的火,能烧到他的头上来。
“起来吧,朕是信你的。”
朱祁钰幽幽道:“陈友确实贪功,他年纪大了,想立功挣个侯爵,毕竟他后代不争气,可以理解。”
“但他若是敢假占吐鲁番,那就很愚蠢了,连到手的伯爵都保不住了。”
“范广,你说呢?”
噗通!
范广又吓得跪在地上:“陛下,臣不知道是真是假啊。”
“别害怕,朕没有疑你。”朱祁钰笑道。
别看范广负责拱卫南京,只要他不符合皇帝的心思,皇帝一道圣旨就能诛杀他。
而内宫的拱卫,是交给舒良的选锋营的。
外面还有各军,只要范广有任何异动,都会完蛋。
所以皇帝才睡得安稳。
范广真想立刻把两个王八蛋抓回来,一顿狂抽,抽死他俩,能不能别搀和这种事。
“陈友手上有多少人?”朱祁钰问冯孝。
“回皇爷,陈友手下的是甘肃军,甘肃军刚刚组建不久,由原甘肃都司人马,加上宁夏兵,收降的人,组建的甘肃兵,兵额是26372人。”
朱祁钰道:“才两万多人啊。”
“让他继续领兵。”
“不管是真是假,让他领兵继续打仗。”
“若是假的,就把假的变成真的,别让朕难做。”
皇帝在回护陈友。
仗必须要打,还要不断打胜仗,边关打胜仗,他这个皇帝也心中不慌,在江南随便施为。
可是。
于谦下令,解除陈友的兵权,并将陈友押解回京,由寇深执掌甘肃军,继续征战。
“好个于谦啊!”
朱祁钰脸色急变,目光闪烁:“都出去!殿门关上!”
“这陈友案,一定是于谦炮制出来的!”
“他为了脱身,所以制造了陈友案。”
“陈友是真的吞下了吐鲁番,而陈友一走,满速儿势必反攻,吐鲁番再丢,甚至甘肃都有倾覆的风险。”
“好个于谦啊,竟如此见招拆招!”
“不顾大明安危,只想自己荣辱,何其自私!”
这陈友案,到现在都是模棱两可的,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没有确凿的口供。
可以说,这案子一头雾水。
只有御史秦纮的一封举报信而已。
御史就是这个工作的,举报、检举很正常的。
方瑛出兵时候,朱祁钰一天能收到几十封举报信,方瑛任何违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