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乳母的名字‘萱’字儿。
还是他亲自赏赐的,萱,芳香之草,意指父母。
我担心,将来就算没有武氏之祸。
也怕会出另一个万贵妃和客氏”
贾琮才说完。
陈东生便摇头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你这翰林修撰,应该不会陪行。
找机会去圣上身边当值好一点。
到时候你应该要进去面圣述职的。”
陈东生说罢就要走。
贾琮叫住道:“五城兵马司那里有五位指挥使。
其中一个叫孙绍祖”
“孙绍祖?”
陈东生眯眼想了一会儿:“是有这么一个人。
当初还是依托你们贾家的关系进来的。
自称贾府门生你不会是想托我关照他吧?”
“不是,有点小过节。”
贾琮点到为止。
“我回去看看。”
陈东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走出大门。
贾琮一直送到轿子下,目送他远去。
才问铁牛:“徐千户有没有空?”
“他亲自在正阳门南铺设宴请琮爷。”
贾琮点头,又进去拜别了。
那侍卫队长巡逻到二堂,见到姐姐正在堂口向阳。
拿簪子的一端剔牙,笑道:“这修撰大人比王爷还小,却是王师。
两榜出身就是不一样。”
“是个难得的人俊。”
甘萱媚笑:“你又有什么事求我?”
甘三嘿嘿一笑,哀求道:“前几年三王议政!
咱们主子在兵部颇有路子,姐姐又死了汉子儿子。
没个依靠,兄弟两个堂哥
想谋一个绣衣卫世袭百户好几年了。
你为什么不允呢?”
“哎呀呀!说得好听!
你姐姐家若是开卖官鬻爵的生意。
你还站在这儿?”
甘萱面容一冷,厌恶地道:“你若是我亲弟呢,我帮你求求!
可惜你不是!他们也不是!
当初怎么逼着我走的!今儿老娘十倍还给你们!”
甘三自讨了个没趣,悻悻告退!
这一切恰好被司礼监派过来的小钉子看在眼里。
他一走。
小钉子便过来给她揉肩捶腿:“甘嬷嬷若不嫌奴婢脏。
悠闲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在大观园里窜了一阵门儿。
第二日,贾琮又重新忙碌起来。
河南,开封府。
“反对士绅当差,反对士绅一体纳粮!”
“反对士绅当差,反对士绅一体纳粮!”
整条府城主干大道。
充满了秀才、举人们的身影,和抗议的声音。
物议沸腾!
三品孔雀补子的贾政跺脚道:“宋巡抚,孔孟圣贤!
开科取士已有千年。
宋巡抚怎么能、怎么能不顾圣贤之道呢?”
站在布政使、按察使前面的河南巡抚宋闻达道。
“贾学政,咱们脚下的是什么?
是黄河!都水灌开封了!
本抚不是两榜出身吗?
今天老子不管你是谁!
都得给老子当差!都得纳粮!”
贾政跌足长叹:“这这,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啊?”
“黄河水淹开封,这是我朝数十年前就有的事!
前朝灭亡有一因,在于水利多处失修”
贾琮说道:“当地奏折一上,内阁部院急忙拟出章程。
按我朝惯例,圣上会派一位亲王监河。”
“我那两位哥哥,都是好事揽在身上!
坏事一个劲往外推,二哥会装疯卖傻,三哥推病不去。
说实话这件苦差事,本王也不想揽”
凌决袆语气里带一分幽怨:“办得好,一切都好说!
办不好就有人泼脏水。”
贾琮先不接下这个话茬,放下画笔,提起新绘好的地图奉上。
“王爷,开封是边河重镇,开封不保!
商丘、宿迁不保。商丘、宿迁不保,淮河不保。
淮河不保,运河不保。
运河不保,则我大楚不保”
听贾先生说得如此郑重其事。
凌决袆神色一震,揽揽手袖,拾起图纸细看!
雒仁、甘萱也看过来。
贾琮在折纸屏风后转悠:“保黄河者、保万民、保万民者、保天下!”
“说得好!”
便服的陈东生进来拜见,行过大礼。
“下官正有公事与雒长府交接!
不请自来,还请王爷恕罪。”
他这样在王府未礼先声,看起来就是常客了。
好在凌决袆也不介意,请了坐!
商量道:“陈御史快来帮本王看看这幅图画。”
铺开来,是一幅西北到东南走向的河道路线图。
主干与枝干俱全!
从菏泽、郑州、开封、兰考、商丘。
宿迁到徐州、淮阴、桃源。
其中淮河骆马湖一段的黄河、淮河、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