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向皇后的手段
命人送走钱乙后,赵煦就陪着向皇后,用了午膳。 膳食是冯景亲自去御厨那边带着人做的。 是按着赵煦的要求做是斋菜。 当然,斋菜归斋菜,蛋白质却一点不少。 蛋、奶丰富,蔬菜也是准备了好几道。 吃起来,虽比不上赵煦在新世纪的餐馆里吃的味道丰富,但口感却是远远胜出。 不过,赵煦的心思,没在吃食上。 他将精力放在了拉近和向皇后的距离上。 孩子嘛,在这个方面,优势是天生的。 向皇后本已是母爱泛滥,在赵煦的刻意亲近下,一顿饭下来便连身子骨都轻了几分。 只恨不得,留宿庆宁宫,奈何如今官家病重,人心惶惶,福宁殿那边,向皇后不盯着不行。 特别是现在,看着乖巧、懂事又孝顺的皇子。 向皇后知道,她将不再仅仅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这个孩子。 不然的话,孝章皇后和燕懿王的昨天,就是她们母子的明天。 所以,哪怕再不舍,向皇后陪着赵煦用了午膳之后,也不得不依依不舍的和赵煦告别,当然,在走前,向皇后命人将赵煦抄写好的佛经,仔细装订好了带走。 赵煦将向皇后送到庆宁宫门口,看着向皇后在仪卫的扈从下,消失在视线中,这才转身回宫。 回到庆宁宫寝殿,赵煦便叫来冯景,吩咐道:“上午只抄得一卷《消灾》,尚有《延寿》未写,且为我备好文房!” 便在庆宁宫中,继续抄写佛经大业。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也是赵煦最好的护身符。 一个孝字,就足以让他屹立于不败之地。 让那奸臣乱党的图谋,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 从庆宁宫到福宁殿,一路上官廨连连,殿宇成片。 往来的官员,巡逻警戒的亲从,也是络绎不绝。 皇后仪卫,一路呼应。 往来百僚,纷纷避道,躬身敬问。 但步辇上的向皇后的心思,却完全留在庆宁宫。 她回忆着六哥儿的模样,想着六哥儿在她面前懂事的样子,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六哥的那一声声清脆稚嫩,但情真意切的‘母后’之呼。 于是,便连嘴角也浮起了笑意。 步辇在福宁殿前停下时,向皇后都还沉浸在庆宁宫的记忆中。 直到步辇被放下,阎守懃的声音,将她重新叫回现实:“圣人,福宁殿到了!” “哦!”向皇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杂念摒弃,在坤宁殿尚书张氏的搀扶下,从步辇上下来。 便命仪卫,留在福宁殿外,向皇后只领着阎守懃、尚书张氏,自福宁殿左昭庆门进了这天子所居的寝殿。 迎面,便见到了这福宁殿内,侍奉天子汤药的内臣粱从政。 “官家如何了?”向皇后问。 “半个时辰前,陈易简给大家诊过脉……”粱从政答道。 “陈易简怎么说?” 粱从政小心翼翼的选择着措辞:“奏知圣人:陈易简言,大家龙体,依旧如故……” 向皇后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粱从政见了,只能是找些好话劝慰:“好叫圣人知晓,宰执们午时上了劄子,言是熙河大捷,李都知指挥麾下蕃将,深入西贼境内,设伏贼将色辰岱楚,斩获颇丰,亦当褒懋诸将……” “太后娘娘已是许了宰执奏请,命从速恩赏诸将,还命人将请功边报备好,待大家醒来,读给大家知晓,或许大家听了捷报,便可振作起来!” 向皇后听着,点头道:“但愿如此!” 她是知道自己的丈夫的。 官家喜武事,志向远大,胸藏韬略,还是颖王时,便有图山后之志,灭夏之略。 在位一十九年来,念兹在兹,便是中兴国家,一统宇内。 奈何,天不从人愿。 兵事之上,屡受挫折,打击不断。 尤其是永乐城之败,让他备受打击,深感耻辱。 如今疾重,泰半是永乐城之败受到的打击所致。 若官家听到前线捷报,兴许可以振奋。 至少,每天清醒的时间,可以多一些。 便问着粱从政:“现下内寝之中,是谁在服侍官家?” 粱从政答道:“启奏圣人:如今禁中服侍者,医官是孙散朝为首的几位国医,起居照应是司衣粱夫人、王夫人等,奉给汤药是臣与另外几位御药,居中协调,轮班换守则是张都知……” 向皇后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若在过去,她此刻就会命梁从政引她入内,去看望官家了。 但,今天向皇后却问起了另一个事情:“石得一如今何在?” 梁从政犹豫了一下,还是低着头答道:“奏知圣人:石都知今日休沐,当在宣平坊宅中!” “今日休沐?”向皇后笑了一声,自是不会相信的。 石得一是官家最信任,也最亲信的大貂裆之一。 平素里形影不离,寸步难舍。 但自二月官家病情加重,双手都失去了自由活动的能力,连通过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