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冷笑:
“于是,警戒厅查到的真凶,公正不阿,德高望重的拱海城荣誉子爵索纳凯文迪尔,锒铛入狱。”
“然而无论收到怎样的折磨和恐吓,他依旧不肯认罪,不肯屈服……直到某一天,看守他牢房的狱卒,卡奎雷队长来报:索纳子爵在狱中畏罪自杀,只留下一封措辞生硬,字迹潦草的遗书,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弑兄谋反。”
白衣剑士说到这里,吃吃发笑。
竞技场里的噪声更大了,人人都在震惊、兴奋和恐惧中激烈议论。
雷内,斯里曼尼,卡奎雷……
泰尔斯呆住了。
怀亚听着这些名字,翻阅着自己的笔记,表情越发难看。
“没错,摩斯,迪奥普,波尔温,雷内,斯里曼尼,以及卡奎雷……”
“因为这段往事,在之后的十一年里,他们得到了回报:有的扶摇高升,有的财源广进,有的功成名就,有的,哪怕父亲犯下刺杀大罪,却依旧能保衣食无忧。”
白衣人的话带着深深恨意:
“但也因为这段往事,十一年后,当有人开始调查往事,当中央王室开始怀疑真相,当泰尔斯王子开始追查旧桉,当幕后真凶为了掩盖过去以自保,他们便惨遭灭口,死于非命!甚至连死法都经人捏造,不为人知,不见天日!”
“真的吗,殿下?”怀亚惊讶地看着泰尔斯,“您真是……为这个来的?”
泰尔斯叹出一口气。
好吧,连怀亚都这么认为。
竞技场的喧嚣声越来越大,负责播报胜负的信使们不敢把这些事传出场外,但早有其他人把话传出。
“没错,翡翠城!”
下一秒,白衣人勐地抓起长剑!
“你们爱戴的詹恩公爵,是头丧尽天良的禽兽!”
彷佛为了配合他,竞技场里的声浪越来越大。
甚至不少维持秩序的人来自翡翠军团和警戒厅都一脸惊恐。
“十一年前,他雇凶杀害自己的父亲受人尊崇的老公爵伦斯特凯文迪尔,再嫁祸给他的叔叔,欺骗了整个王国,这才最终坐上染血的宝座,成为南岸公爵!”
白衣人怒吼出声,撕心裂肺:
“弑父灭亲,恶贯满盈的不义公爵!”
那一刻,泰尔斯怔住了。
希来也怔住了,她下意识地松开詹恩,退开一步。
南岸公爵微微一颤,他看着妹妹的动作,眼神复杂。
但他没说什么,而是继续转头,死死望着主持台上的白衣人,面目僵硬,一语不发。
看台上,公爵与王子双方的剑拔弩张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双方人马如出一辙的震惊。
“我就说嘛,我们是对的,弑父,诬亲,灭口,弹压,”惊恐万状,“那个……我们还要不要,带着殿下……跑……”
“无所谓了,看这场景,”哥洛佛听着耳边的山呼海啸,“我就不信,他还能杀掉整座翡翠城的人来灭口不成?”
“那可不一定,那些贵族们……为了名望权位,你永远不知道他们敢做出什么事情,”摩根闷声道,眼神飘忽,“无论代价是一个人,一个村庄,抑或是一座城池。”
“等等,你知道,殿下也是贵族吧?”回过头。
“他们,这些人,摩斯,迪奥普,斯里曼尼……这些死者,”怀亚难以置信地翻着笔记,“这些死人,他们当年是真的,真的做了……那些事?公爵更替?”
“不,我不相信。”
“真的?”怀亚转身看向保罗。
保罗点点头,语气冷酷:“如果是真的,那他们活不到现在。”
众人不由侧目。
“噢,他们也确实没活到。”插话道。
保罗瞪了一眼,吐出一口气。
“重要的不是他们做了与否,”米兰达幽幽开口,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而是他们已经死了,这一切无从查证了。”
她抬起目光,看向南岸公爵那僵硬的背影:
“到现在,唯一能查证,或者说,想让我们查证的是……”
另一边,站在希来身侧的卡西恩长叹一口气,不知所想,塞舌尔则怒容满面,握着剑柄的手连连颤抖。
白衣人的话再次响起:
“而今时今日,所有死于非命的人,都是他试图灭口,试图掩盖这桩罪恶,犯下的罪孽,因为他们知晓那个最见不得人的丑陋秘密,因为他们知晓,詹恩凯文迪尔当年做下的,是何等人神共愤之事。”
白衣剑士提高了音量,他长剑一挥:
“詹恩凯文迪尔!弑父之徒!”
“如今从上到下,从王子殿下到普通小吏,从达官贵人到街头无赖,从警戒厅到血瓶帮,有太多人能证实此事,证实你为了转移视线掩藏秘密,而不惜捏造事实埋葬罪恶,前前后后做了多少枉法之事,害了多少无辜之人!”
“从死者到生者,从警戒厅到血瓶帮,处处铁证如山,你难道还想抵赖吗!”
下一秒,整个竞技场沸腾起来,先是场内,继而是场外,先是观众,继而是茫然失措的警戒官和翡翠军士们。
“错误引导,错误引导,”詹恩喃喃自语,他看向泰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