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飞蛾扑火
“又吸入寒气了。”
夜寒,盛石柱容易吸凉气。她赶忙又走到后面扶着盛石柱,对着他的后背拍了拍。
“翠翠,你走我前头,别让你爸咳你身上了。”
盛文翠从小就话很少,性子极其木讷,连忙挥手,倔着张脸想从另一边扶着盛石柱。
盛渊走在最前面,留心听着后面的动静。他就像警局路边绵延不断的路灯,照着后面一家互相搀扶着的路。
看似可靠长亮,但也怕偶有报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里闹了一出子,温暖回到家一觉睡到了半上午。
温成早起上班都没喊起她。
次日一早,温暖洗漱完坐在餐桌旁,家里阿姨给她端着新做的早饭,着急忙慌地想给她节省时间。
“大成都走好久了,说是今天要开会,小暖你这要迟到了吧?”
温暖抿了口豆浆,心情极好:“没事。”
反正他们厂有没有她都无所谓。别说是她了,就是温成几天不去都不碍事。她昨天搁厂里转悠了一圈,整个厂里的管理都是疏松如网。
一个刚上任还没握着权的销售经理都能撑着厨房后勤开小灶,扯着人事要加个单独小灶职位,更别说有实权的各种经理和副总了。
规章制度恍若无物,温暖有心提醒温成都不知从哪开口。只能说他们厂能撑到今天,也是个奇迹。
她慢悠悠地吃了个早饭,等司机的时候恰好遇见赵美娟从外面回来。
“小暖,”赵美娟一看就是这两天没少在外奔波,风尘仆仆,“早上吃饭了吗?”
“吃过了。”
有问有答一来回,空气都有些安静。
赵美娟碰了下她手掌的温度,强打起精神多问了句:“工作怎么样?”
“还可以,”温暖估摸了下她想听的答案,“上班第一天聊闲,第二天迟到,估计明天我就能早退回来陪您了。”
“...你这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说话就开始夹枪带棍了?谁怎么着你了?”
一百万的合同说投也就投了;工厂不让进她也进了;车非要也给买了;还给了她一张存了十好几年的存折,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赵美娟不大高兴地看了眼温暖:“有点没礼貌了,可以这样跟妈妈说话吗?”
温暖扯了下嘴角:“对不起。”
赵美娟跑了半上午,满身疲惫,摆了摆手。
“都是讨债的,你也赶紧走吧。”
温暖站在院里,目送赵美娟一步一步地走回了别墅,背影都像是被人用力压了一把,看着脊背都像是有些弯曲。
赵美娟一生都没追求过什么东西,早年最羡慕的就是林夫人,衣着高级,首饰华丽,从来没想过两人能做朋友,更没想过自己也能拥有那么多令人艳羡的珠宝首饰。那就好像当惯了尘埃的沙子突然有天被珍珠所接纳,摇身一变,成为了珍珠,倾尽一切追逐令所有人都羡慕的光泽,终得圆满。
可后来才发现,追逐是真的,一切的光泽都是假的,甚至还有不少珍珠隐隐藏在蚌壳中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后续。
她才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花巨资买了件华丽的服饰,内壳却那个还是个小城市来的,说不好海市话的乡巴佬。
赵美娟就像被人迎面一棍子给打蒙了,不知道当下该先走哪一步?走进屋里,她一个踉跄,只觉头重脚轻,身上虚汗不断。
并不发烧。
温暖握着温度计看了又看,最后也只能吩咐家里阿姨时刻注意着,司机全天待命,有什么不对情况赶紧送医院。
她其实没想那么早说翡翠的事,甚至于一度想把这件事自己给悄没声息地解决了。但那天晚上真的是太意外了,很多事情便突然间不受控制了。
上辈子她跟盛渊没孩子,有一年盛石柱病重说是要立遗嘱,还特意请了律师。盛老爹的东西东西不多,房子存折也就那几样,顾柔又什么都不要,两人商量着等百年后就把盛渊买的房子还给盛渊,早年家里那套小房子给盛文康,存折留给顾柔、顾文翠还有几个孩子。
那几年正是房价贵的时候,老两口又是个不爱要孩子钱的。几张折子加起来,钱也买不了一套市中心的大三居,温暖不大有素质,背地里常常说盛老爹偏心。
她自己倒是不在乎那点钱,只是有点替顾文翠叫屈。明明是她照顾盛老爹时间最长,反而自己得地东西最少。
最关键的是,盛文康那个烦人鬼为什么还能白得一套房子?他明明去医院的次数还没有她多?!
这温暖能忍?
她不高兴,谁也别想好过。
盛渊坐在摇椅上,听她一个劲儿地吹枕边风,只觉得好笑,拉过她坐腿上,轻声和她解释。
“文康还没有结婚,我们家乡的习俗是家里有儿子的,老人都要给买个套房子。咱爸怕自己等不到那时候,所以就提前给了。”
“那也不对呀,文翠结婚的时候咱爸就没给房子。这不还是重男轻女么?总觉得闺女以后就会嫁出去,嫁出去了就是外人。”温暖不满意,继续碎碎叨,还很没素质地拉踩,“我们家就不这样,我爸妈都对我比我哥好,有什么都会先紧着我,从不把我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