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恩先生,麻烦给我拿一卷绷带。”
不,不,为什么又是绷带!?
克劳恩在心里呐喊着,他已经猜到了学徒姑娘帽子下的脸是什么样子。
这一定是一场噩梦吧?等他醒来,一切都会是如常的样子
“咚!”
现实击碎了克劳恩的幻想,那个快要发疯的女人像是支撑不住,颓然跪倒在地上,嘴里呕出了大量的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整片地面,一边呕,她一边口齿不清地嘀咕着什么,克劳恩和学徒姑娘都往后退了一步,惊骇地看着这一幕或许只有克劳恩感到惊骇,谁知道学徒姑娘帽子底下是什么表情呢?
这一幕吸引了早晨出门的许多人,他们逐渐围拢了过来,声音纷纷扰扰,有人似乎在建议把女人送到救助站去,但克罗恩听不清楚,他离女人太近了,他看见好像有几根手指从女人的嘴里伸了出来。
然后是一根胳膊,再到光秃秃的脑袋和光秃秃的脸。
哦,神啊!
周围的群众不可抑制地发出惊呼,大家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无脸的婴孩从女人口中爬了出来,学徒姑娘把手伸到自己的胃部揉了揉,克劳恩相信自己没有听错她说得话:“长的真丑啊,这个孩子,我的孩子一定会有漂亮的五官。”
“天呐,这太恐怖了,克劳恩先生。”不少人注意到了呆滞的克劳恩,他们走过来,语气安慰,“你还好吗?”
“不,我不好!”克劳恩觉得自己仍旧处于噩梦之中,但好歹这里不止他一个人,这让他有了一些安全感,他握紧了扳手,打算将那个爬向他的无脸婴儿给砸死,她完全不想看别人,眼中全是这个怪物婴儿,他在这个婴儿的身上感觉到了巨大的恶意。
过来安慰他的人们语气中透着些失望:“克劳恩先生说他并不太好,那他的店还能正常营业吗?”
“克劳恩先生,您的店还开着吗?”
“克劳恩先生,给我们拿几卷绷带吧”
克劳恩的手顿了一下,他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像是生锈的人偶一样,一点一点将自己的脖子扭转向周围的人群,然后发现所有人都将自己的头用各种东西包裹起来,而他们的目光现在都落在自己身上。
有些人的眼睛依旧漂亮,看起来毫无异常,有些人的额头上长着巨大的脓包,有些人的眼睛里伸出了几缕细小的触手,有些人这些真的是人吗?
“先生,我先来的。”学徒姑娘不满地叉起了腰,一点也不像平日里的那个淑女,“可以把绷带给我了吗?”
“你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克劳恩在许许多多的目光注视中失去了抵抗的勇气,他颤颤巍巍地问听声音还算正常的学徒姑娘。
“不知道呢,两天前突然就有了这种情况,大家都被污染了,你应该发现了才对呀,这两天附近的人的作息时间都被打乱了。”学徒姑娘一点都不慌,甚至语气里还带着笑,“克劳恩先生,你可真是走运,还有着完好的五官,但是如果不想被其他人吃掉的话,还是把它们毁了吧,这可是我好意的忠告哦”
“如果你下不去手,我也可以帮你。”说着,学徒姑娘掀开了她的帽子。
她的脸果然也有了变化。
眼睛,鼻子和耳朵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张嘴巴,从额头一直开到下巴,她在克劳恩恐惧的眼神中伸出了舌头两根。
长长的舌头像青蛙一样,顶端带着一颗尖牙。
她伸手握住了克劳恩的肩膀,巨大的力气让他动弹不得,而后,两根舌头瞬时分开,尖牙抵在了克劳恩嘴巴边缘的皮肤上,像锋利的刀片一样,瞬间划开了他的嘴角。
“啊!!”克劳恩惨叫起来,身体因为剧痛而不断地抽搐,之后的事他就不怎么记得了,因为他疼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依旧坐在自己的杂货铺里,外面空空荡荡,他坐在那里等待生意上门,可平时会来光顾的小孩和大人们好久都不来了。
一年又一年过去了。
每隔几年,都会有一两个面生的人打开他的店门,克劳恩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无所事事又枯燥。
以前还能卖出去点东西,现在连人都没了,真是奇怪。
克劳恩一步都不曾踏出过自己的店铺,他忘记了追究自己为什么不需要吃面包,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不回家,他只是盯着自己的店门,希望看到有人打开它。
他偶尔会摸一摸自己的脸,确定自己还有脸,但总是摸到一手花花绿绿的颜料。
终于,在今天,他的店门又被打开了。
两个年轻男人和一个年轻女人走了进来,这三个人虽然穿着朴素,但干干净净,尤其是那张脸,这不该是贫民区应该有的容貌,连学徒姑娘都不能和他们相比。
嘿,终于有人来了,克劳恩想。
他又可以在客人的尸体的脸上涂颜料了。
“这里是一家杂货铺?”曲衔青有些讶异地打量着门后的世界,里面的空间比从外面看上去要大得多,一排排货架整齐地摆放着地板,干干净净和外面布满灰尘的街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柜台就在门边,空空荡荡的,上面放着一个牌子,写的是他们最最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