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呼了出来。
没人在意他的喝相,也不会询问他这酒的口感,他是来找醉的,大家心知肚明,对此只字不提。
尼尔森与父亲很聊得来,两人在刚搬进这里时就开始了很频繁的交流,对于这位并不富有的的老绅士而言,有一位异国朋友,可以听听其他国家的趣事,确实可以增长很多见识,遗憾的是,这位朋友在明日就要前往天国。
于是饭桌上,两位老友在最后的时间内尽量寻找快乐,而帕克则一言不发,轻松干掉了半瓶红酒和一整瓶威士忌,叼着烟卷,偶尔弹弹烟灰,却一言不发。
这次聚会并没有持续很久,在帕克到来的四十分钟后便结束了,老尼尔森穿好西装,目光饱含着深意,拍了拍帕克,带着妻女离开,将夫妻两人的余下时间交给小两口。
“你不该喝这么多酒。”
“我明早起得来。”
“但是太伤身体了。”
“偶尔一次无所谓的。”
母亲与丽莎在厨房清洗着餐具,对于父子之间的对话只是侧耳倾听,只是丽莎觉得帕克的态度有些生硬,稍带些不满的瞪了帕克一眼,不过帕克并没有注意到,反问起了父亲。
“为什么今天才告诉我。”
“你才工作不久,我们不能影响你的工作状态,如今工作很难做,稍微出些差错就容易丢了饭碗。”
“可明天之后我依旧会被影响到工作。”
“每个人都有那么一段日子。”
“你很自私。”
“帕克……”
父亲对不满的丽莎摆摆手,他深知此刻父与子,生与死是站在对立面的,换做是谁家的孩子,但凡有些孝心都会不高兴。
目光盯着桌上的香烟,拿起来给自己点上一颗,他在长寿基因没有普及之前就戒烟了,只是在此刻想要放纵一下,张嘴稍微吸了吸气,烟雾便随着空气进了肺部,一个没忍住,就咳嗽出来。
“现在的烟草劲道真大,呼……站在你的角度,我是自私没错。”
剩下半句话他没说,可就算是没说,帕克也明白父亲的意思,站在自己的角度,父母直到往生的前一天才通知他,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这确实很自私,但站在父亲的角度上,却更是一种无私。
帕克没说话,只是不愿再望着父亲的脸,沉默着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冰块融化后稀释的威士忌,味道不再辛辣,反而带些香气。
只是在这口酒下肚之后,彻底引爆了体内的全部酒精,一瞬间开始上涌,意识开始不清醒,他很困,扶着桌角起身,踉跄着走到沙发边,躺下,掩耳盗铃般将靠垫盖在头上,想要起到与世隔绝的作用,可惜效果甚微。
他想逃避,不想感受时间在父母临终前依旧流走,但这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他仍可以听到父母的交谈,仍对自己的懦弱心怀愧疚,最终,他睡了,可惜好梦也不长。
……
一直到夜深,胃部开始翻涌,伴随着火辣辣的痛感,翻个身而已,便清醒了过来,朦胧着睁开眼,身边坐着一人,不过房间太黑,他看不清是谁。
“丽莎……?”
“是我,亲爱的,需要喝点水吗?”
“如果可以的话,来一点吧。”
水温刚好,不至于太烫喝不进嘴,也不至于太凉刺激胃,温暖抚慰着胃部的不适,让帕克舒服的长吟了一声。
“几点了?”
“刚过零点,再睡一会吧。”
丽萨躺下,躺在沙发的另一边,伸手搂住了帕克的肩膀,轻轻的拍打,像是在安抚一个失落的孩子,让他困意再次高涨。
“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我会一直陪着你。”
“谢谢你丽莎。”
“这是我应该做的哈尼。”
房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两人均匀的呼吸声,不知是吐露心声,还是进入梦乡后的呓语,他模糊不清的讲了一句。
“丽莎,我没有爸妈了……”
没有回应,只是房间里多了些轻微吸鼻水的声响。
……
清早,五点,父母换着正装,体面的迎接往生,帕克和丽莎正在厨房忙活,为父母准备最后一顿早餐,忽然门铃敲响,他将湿漉漉的双手在围巾上擦拭两下,走过去打开房门。
他的岳父岳母,邻居尼尔森一家,帕克高中时代的同窗好友,都站在门口,等待开门时,一一给帕克一个温暖的拥抱。
见到岳父岳母还有尼尔森一家帕克并不奇怪,只是他的这些同学到场,才让帕克十分诧异,转头看了一眼丽莎,得到她的肯定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招待起了这些原本因为帕克脱离团体而闹崩,但步入社会后告别中二思想,凭借当年纯真友谊又重新混到一块的朋友们。
最后一顿早餐是中式的,不然也用不到帕克来帮忙,父母在答谢过这些到场的亲朋后落座,见到中式早点明显有些意外,面露惊喜,夸赞了一句小两口,在大家的注视下,细嚼慢咽品尝起儿子和儿媳的手艺,也时不时的回答他人的话题,使气氛不至于太过沉重。
只有帕克没有参与任何话题,只是安静的站在门口,注视着父母,直到他们吃完饭,起身穿上外套,一行人分两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