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铺营街以西，北面是鸡鹅巷，算得上是热闹繁华。

谢芳正色：“能跟着都督同知，是我等之幸。”

顾正臣站在弓前，伸手摘下，入手微沉，弓身长三尺，弦长二尺三寸，抽出了三根箭，一次性搭弓弦上，对准南面一个草人：“火炮笨重，你就不知道造点小型火炮，可以一个人扛着走的？火铳击杀慢，你就没想过，弓一次可以射一支箭，也可以射三支箭，就像这样……”

朱标上前，来回打量。

梁家俊跟着顾正臣走了出来，见来人是全副武装的军士，不由地瞪大眼，看向顾正臣：“你这是惹什么麻烦了？”

谢芳似乎看穿了顾正臣的疑惑，解释道：“不瞒顾神医，府中下人多是战场上淘下来的伤残老弱。都督同知心善，怜悯军士，这才招入府中，给他们个活计。”

古代的武将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这双臂若没有一两百斤的力气，连个弓都拉不动。像自己这体格，也就只配和六岁的孩子玩一样的弓……

顾正臣不敢受礼，避开之后，走向训武场，指着远处的草人说：“我心中的强军，譬如弓弩，可以居在远处，消灭一切来犯之敌！若弓弩不能担此重任，那就应该用火铳，火炮。”

顾正臣走在后院的长廊中，看着不远处的训武场。

沐英有些郁闷，不懂你念“练士十二卒”干嘛，害我以为遇到了奇才。

沐英看向五戎：“给他拿把五斗的弓。”

沐英眼神一亮，起身施礼：“还请先生教导。”

顾正臣淡然一笑，走上前，拱手道：“在下顾正臣。”

顾正臣拿起桌上的《六韬》，随意翻看，念道：“军中有大勇、敢死乐伤者，聚为一卒，名曰冒将之士；有勃气壮勇暴强者，聚为一卒，名曰陷阵之士；有学于奇正、长剑、稠弧，接武齐列者，聚为一卒，名曰锐骑之士……”

马车停下时，沐府的大门已然打开，门口站着两名威风凛凛的军士。沐府管家谢芳立于门内，见马车停稳，迈门槛走出来迎接，免不了一些场面话。

古代的弓这也太费力气了，你妹啊，这还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

“都督同知，顾神医？”

五戎识趣地递上去一把弓。

“疼，疼……”

为首军士打量了下顾正臣，抱拳，声音粗犷：“标下五戎，都督同知沐英护卫首领，奉命邀请顾神医登门赴大鱼宴。”

沐英听闻，目光中有些失望：“火炮笨重，不利急行。火铳击杀缓慢，一击之后敌人已近，无力还击。”

“住手！”

不久之后，不满六岁的沐晟哇哇大哭，娘亲啊，有人抢我的弓……

怪不得父亲梁恒几次告诫，要好好跟着他混，感情这顾家的水，比梁家想象的更深。

“不懂。”

这样一看，蓝玉未来收养上千个手脚完好，又能舞刀弄棍的义子，从为人品性上就不如沐英。

顾正臣深呼吸，再次拉动弓弦，弓弦只微微动了动，连个像样的弧度都没有……

梁家俊紧张地拒绝。

“嗯？”

顾正臣看到一个独臂之人正在担水，不由皱眉。

不耻下问，善于学习，这恐怕是沐英不可多得的优势。

顾正臣对沐英心生好感，要知大明立国，是一场又一场战争打出来的，而每一次战争结束之后，都会有伤残军士。

一声清亮地声音传出。

读书人不都是肠子，弯弯绕绕一个金陵城才开始说正事，你小子是不是读书人，咋不按套路说话。

顾神医又是怎么回事？

都督同知啊，大都督府的实权人物，没事还是不要见的好。

沐英心思急转，上前夸赞：“顾神医这射箭的姿态，还真是不同凡响……”

沐英连连点头，看来陛下对起死回生的神通还是很重视，要不然也不会派太子亲自前来。

伙计不敢怠慢。

顾正臣痛得很，顾不得其他，开口就是：“你又是谁？”

沐英刚想说不得无礼，朱标毫不介意地笑了笑：“我叫朱大郎。”

“大郎？”

顾正臣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一个躺在床上姓武的男人，旁边还有一个端着汤药的美女子，正柔声细语：“该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