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沉得住气!你知不知道,那顾正臣拿出了银两在收买人心,每个吏员每月四贯钱,四贯钱啊,他开出的价可不低!”
郭昇起身,走向陈忠,阴冷地说:“不要教我做事!”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赵谦收起对顾正臣的感激之情,起身查看,只见从西面道上奔来两匹马,骑士翻身下马,大踏步走了过来。
郭昇直截了当:“这一百贯是你说服刘贤办事用的,记住,一定要让他去金陵御史台直接告状,另外,不要让此人牵连到你我,知道该怎么做吧?”
张培直言:“虽然没听懂,但我知道,顾先生不让说咱就不说,别给顾先生添麻烦。”
“我……”
“他一个穷酸举人,哪里来的钱,莫不是私分了县库之银?”
郭昇摇了摇头,呵呵笑了笑说:“不同,大不同。上次是透露给御史,御史未必会据此弹劾。这一次,让刘贤直接去御史台揭发检举,监察御史必然会上奏!”
“这……”
郭昇嘴角的肉颤了颤,眼神眯着:“生员,这个顾正臣还真有些手段,竟能将这些人说服!”
张培又连连摇头。
姚镇看向连连点头的张培:“你懂了?”
陈忠自然清楚,不过是找个中间人,沉思一番,答应下来:“若是这一次顾正臣还不离开句容,你就应该扫尾巴了,有些人,有些事,了无痕迹才好,一旦留下蛛丝马迹,说不得会让事情变得无法收拾。”
句容,郭家。
莫不是顾正臣下午才发了钱,晚上就有官差要抓人了?
不对啊,官差至少有官服在身吧。
顾正臣收剑归鞘,傲然而立。
顾正臣明知故问,笑着迈出大门。
郭昇抬手。
郭昇端起茶碗:“陈典史,连你也沉不住气了吗?”
顾正臣明白了,这群和尚办事也真够慢的,不过既然送了钱入宫,想来是挖出来舍利子了,自己那三千贯钱也该送过来了吧。
陈忠手拍桌子站了起来:“郭老爷,顾正臣步步为营,县衙内人心惶惶,再这样下去,没有几个人会听我们的话!你们口口声声说,很快就会解决顾正臣,可如今呢?顾正臣还坐在县衙里!”
崇明寺的智在和尚咋就没半点觉悟,修行都修哪里去了……
梁斌此时很是后悔。
郭昇看向管家:“提一百贯钱给陈典史。”
顾正臣哈哈笑了笑,打量着两人:“明日有人陪我练剑了。”
张培、姚镇苦着脸,就差说一句:县尊,你就饶了那把剑吧……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请。”
梁斌、李鹤惊骇不已,连忙起身退后。
陈忠皱眉。
赵谦心头有些烫热,有了这四贯钱,至少可以在妻子面前,在孩子面前挺直了腰杆,活出个体面,日子也不必拮据到一年到头吃不饱饭。
赵谦心头一惊,再次问。
姚镇有些疑惑:“为何?”
顾正臣接过,至二堂落座,这才仔细看信。
“呃——敢问两位是?”
两人皆是身材高大,魁梧有力,腰间挂刀,似是军士或护卫出身,只不过皆是麻布衣裳,不像是大户人家出身。
现如今,即使顾正臣被调离句容,句容县衙也不缺吏员了,县丞、主簿、典史想动这十二名生员也不容易,这些人背后是一股力量。
“老爷。”
赵谦打量着两人,不由得暗暗惊讶。
正如顾正臣说的一样,再不叙用。
顾正臣无语。
县衙点卯。
周茂点了几次,都不见礼房刘贤的踪迹,差人去寻,人已不在县衙之中。
顾正臣听闻刘贤离开了县衙,对满是担忧的众人笑了笑,走至大堂之上,轻松地说:“尘世难逢开口笑,菊须插满头归。但将酩酊酬佳节,不用登临恨落晖。今日重阳佳节,刘贤离开县衙,想来是不打算与我们一起登高望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