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士族论》!
“好!”
“好啊!”
皇宫太武殿内,萧衍在殿中疾步的走来走去,大声叫好着,每个人都能够听到他从心中所显露出来的喜悦,他兀的转过头去和洛显之称赞道:“灵秀,你果真是大才,这是你的父亲也不曾想到过的惊天妙计,朕看你完全有能力可以成为伱父亲那样的人。”
洛显之嘴角勾起一道微微笑容,皇帝很喜欢用他父亲来和他进行对比,不过这是当世风气,尤其是父子相继为相,洛显之现在虽然还不是丞相,但所有人都知道,按照这种情况下去,他迟早是。
对皇帝的称赞他则照单全收,挥舞着氏族志,既作为大棒,又作为甜枣,这实在是他的得意之举,凭借这一手,他就足以在青史留下声名。
萧衍还处于极度的喜悦中,他现在只感觉自己把洛显之从姑苏征召到建业,是一步最好的棋,“有了这一招,我们就能够在某种程度掌握士族,只要士族的势力越发低落下去,我大梁朝廷的实力就会愈发的增强。”
洛显之对政治的敏感度瞬间让他抓住了萧衍话中非常不对劲的地方,他悚然一惊,明白这位皇帝已经开始要急功近利了。
这世大多数的君王都有这种毛病,或者说是大多数人都有这种问题,那就是做事一定要短期内就见到效果,而不喜欢去做那些铺垫的工作,不愿意成为那种“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的人。
当然,这与大多数人的短视也有关系,大多数人是见不到一些政策的遗祸无穷的,他们只能够见到现在的繁华,却见不到现在的繁华给以后留下了多少的雷。
大多数人只能够见到现在的贫困生活,却见不到这些都是曾经的那些被他们交相称赞的人所留下的,那些容易被改变的尚且无事,但是很多事情到了现在已经是积重难返。
后人的智慧大多数不足以处理前人留下的坑,因为前人留下的坑,也是前人的智慧所创造出来的。
洛氏在修订历史的时候,就会注意这方面,比如在评价汉戾帝的时候,肯定了他前期开疆拓土的功业,而且也说了他造成的问题其中一部分原因是汉鼎帝所留下的。
汉戾帝最重要的问题是,明明天下走不到那个地步,没钱打仗就暂时不要打,百姓困苦就让他们缓一缓,国库没钱就不要修宫殿,但他不愿意承认这些问题,并且变本加厉,于是造成了最后的结局,那他评一个恶谥和最后那种评价,也就怪不得别人了。
洛氏之所以不在意自己会不会一定成功,是因为洛氏考虑事情总是长远,反正后世子孙一定会持之以恒的做下去,那就不必非常在自己这个时代成功。
洛有之在执政的时候,没有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大概就是在内心深处,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洛显之终究还是会承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终究会将自己所遗留的问题都一一处理完毕,洛显之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洛显之意识到问题之后,立刻就开始思索要怎么劝谏萧衍,劝谏皇帝是一门学问,如果是洛氏最巅峰的时期,比如邦周时期,洛宣公当初可是指着周幽王的鼻子阴阳怪气,最终的结果是王太后劝周幽王算了,都是一家人。
那个时代的君臣关系和现在是不一样的,诸侯和天子之间是讲道理的,只不过天子大多数的时间更有道理罢了。
但是进入秦汉之世后,这种情况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君王的地位大大增强了,本质是因为皇帝能够动用更多的力量,但是在新的政治体制下,皇帝必须能够动用更多的力量,否则天下就不能归于一个大政府之下。
想要统治广袤的土地,必须要拥有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府,在先汉时代,中央朝廷远胜地方,皇帝的权力很大,三公九卿的权力也很大,于是在朝廷里面相互制衡,但是进入后汉之后,在中央朝廷中,皇帝的权力增加了,三公九卿已经不能抗衡皇帝,但是整个中央对地方的权力却减少了。
这种趋势一直延续到了现在,现在朝廷中皇帝的权力很大,如果再打压成功士族,那中央对地方的权力也会增强,这对皇帝来说,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但洛显之从中嗅到了危险的感觉,这个世界贵在平衡,任何失去平衡的事情,都可以引发不可预知的结果,皇权独大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在皇子教育成问题的情况下。
但是现在要怎么劝谏萧衍呢?
洛显之可不会因为自己和萧衍关系好,就直截了当的去劝说,萧衍的那颗心是肉做的,是肉做的就会有怀疑,就会有其他问题,人心永远是这个世界最不值得试探的事情。
一念至此,洛显之便沉吟道:“陛下,打压士族是从父亲在世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下来的政策,但臣以为,之所以要打压士族,是因为士族的力量过于强大,而且大多数的士族,并没有什么真正的能力,比如琅琊王氏的许多人,的确是有才华,但那些才华都是用来装点门面的,是用来传承文化的,对于经世致用并没有大用。
让这些人身居高位,是对国家的不负责任,让这些人坐大,对国家是不利的,所以我们要打击士族。
但士族并不是全无作用,大多数的士族的确有学识的,而且这些士族有自己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