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几乎都在这段时间值过班,这……天牢就没人看管了。”
陈怀义说:“无妨,这支侍卫借给你。这是陛下的旨意,这批狱卒中,有人帮傅康年等传递信息。”
狱头见事情很大,赶紧点头:“是,陈大人。”
陈怀义将狱卒全交给了刑部调查。
当天,便有两名狱卒在刑
部的大牢中自杀身亡,顺着这两人往下查,又挖出了几名晋王一派的探子。
***
办完了这趟差事,陈怀义回宫向刘子岳复命。
刘子岳点头:“我已让冉文清将这批孩子带走,陈大人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对于这批孩童的去向刘子岳早有安排。
晋王世子软禁起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但不会给他学任何东西的机会。此外,一同软禁的还有晋王的生母成贵妃,他准备用这两人朝晋王喊话,派人去劝降晋王。
晋王肯定不会答应,但能拖一拖也是好的,大景这千疮百孔的现状,不适合现在就打仗。
而且如此一来,传扬出去,可以彰显他的仁德,占据道德的制高点。
至于其他的孩童,两岁以下,完全不知事的,他让冉文清派人秘密送出京城,给一些偏远落后又不能生养的农户抚养。两岁以上逐渐开始记事的,都软禁起来,每日教他们一些忠君爱国的思想,不让他们学习其他的。
长大了,这些人要么愚忠于朝廷,要么是没什么才干的普通人。
届时,晋王早不在了,他们这些人也生不出其他的心思,只能老老实实当个普通百姓。
这些孩童好解决,现在当务之急的是要排查宫里哪些是晋王留下的探子。
皇宫里成千上万人,想要从中找出晋王的人,跟大海捞针没什么两样,肯定不是一两日就能完成的,刘子岳将这个重担交给了陶余,让他慢慢查。
他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安排先帝的葬礼。
其实葬礼的规格流程,早有先例在,礼部那边有章程,照章办事即可。
但问题就在于,户部没银子。
打仗将国库的银子都掏光了。
皇帝驾崩,葬礼按照规矩得花几十万两银子不可,还有新皇的继位典礼,也得花个几十上百万两银子。
两项一相加,怎么也得上百万两。
西南还不稳定,连招募士兵的银子都没有,军需也很紧缺,这时候再额外花个上百万两,刘子岳觉得实在是不划算。
但先帝毕竟是皇帝,他的葬礼规格若太普通,难免会有人觉得是刘子岳不孝,传出去刘子岳的名声可能不大好。
若换了个皇帝,可能就遵照规矩办事了,左右也不是自己掏银子,何苦背上骂名呢。
但刘子岳并不在意这个名声,他从当上皇帝开始,就决定做一个与众不同的皇帝,一个革新的皇帝,一个打破既定规矩的皇帝。不然若还要老老实实被什么死人规矩压着,那这个皇帝当得多没意思。
而且人死如灯灭,一切都没了,何必还劳民伤财,花那么多钱去举行葬礼,陪葬一堆稀世珍宝呢?这些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便宜了摸金校尉们,死后也不得安宁。
所以当礼部呈上来景悼帝的葬礼安排时,刘子岳扫了一眼,好家伙,密密麻麻几十页,真够折腾的。他抬头问下方的宣近文:“宣尚书,这中间的某些环节可
否缩短或是省略?”
宣近文愣住了,他真的没想到陛下连装都不装,就直白地说要砍掉先皇葬礼的某些环节。他连忙劝阻道:“陛下,这怕是不妥。这是□□时留下来的规矩,咱们礼部也是照着规矩办事。”
规矩?规矩最后不也是人定的。
刘子岳将册子放到一边,问了个直击核心的问题:“宣大人,你估算一下,葬礼总共得花费多少银子?”
“这……”宣近文愣有些为难地表示,“陛下,微臣只负责葬礼的各个环节,关于开销方面,微臣也不清楚,这得问户部,核算划拨银子这事归户部管。”
刘子岳已经将柯建元召了回来,便看向了他:“柯侍郎,你们户部现在就算算大概需要花多少银子。”
“就在紫宸殿算吗?”柯建元吃惊地问道。
刘子岳点头,还让人拿了桌子、笔墨纸砚、算盘等物过来。
大臣们一开始很好奇,因为在威严肃穆的紫宸殿算账真的是一件很新鲜的事。
但没多久,那种新鲜感就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聊。因为大殿中,他们也不好喧哗,也没个座位,枯站着看人算账,又有什么意思呢?时间久了,腿都酸了,尤其是很多大臣都不年轻了,四五十岁的都不少,天没亮就进宫议事,哪吃得消啊。
于是有大臣向刘子岳进言:“陛下,户部算账这事恐还需得时间,不若让柯侍郎他们回户部算,等有了结果再议,咱们先说其他的吧。”
刘子岳却不答应,而且还说了一个无法让大家拒绝的借口:“这怎么行,先帝还等着入土为安呢。这账目和银子一日没搞清楚,先帝就无法下葬,这眼看春天来了,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可拖不得!”
这要是反对那就是不着急先帝的葬礼,就是对先帝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