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大顶帽子,谁敢戴。
于是一个个也不吭声了。
可等啊等,户部这账目也算得太慢了,一个时辰过去了,还没算完,两个时辰过去了,大臣们都是又累又渴又饿,可看上面的皇帝都没有喊累喊饿的意思,他们也只得憋着。
只是这样也太让人难受了。
看着他们左右腿交替,换来换去的,刘子岳终于大发了慈悲,说道:“诸位大人若是累了,就坐下休息一会儿,再等等,朕想应该快了。”
连站好几个时辰,腿都要不是自己了,如今大臣们也顾不得坐在地上不体面这事了,袍子一撩,席地而坐。更有算术好的,自告奋勇,想要帮户部算账。
柯建元连忙拒绝:“不用了,就快好了。”
这个消息对他们而言无异于是天籁。
众位大臣都渴盼地望着他,等着他们户部解救大家于水火中。
午时四刻,户部总算是算出了个大概。
柯建元拿着单子向刘子岳报数:“陛下,按礼部的清单,葬礼需得花费五十六万两银子左右!”
虽然早料到不便宜,但听闻这个数字,刘子岳还是忍不住牙
疼。
可真贵啊,当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刘子岳又问:“国库里现在还有多少现银?”
提起这个,柯建元就头痛,苦笑道:“回陛下,还有八十万三千两银子。”
那个用铁铸钱的计划随着庸郡王的羁押,自然是不了了之。
“这笔银子有什么用途,需得撑到什么时候?”刘子岳问道。
柯建元细细数道:“各衙门每个月的开支,西南战事也需要银子,还有陛下您的登基典礼,大婚所需,估计都得从这笔银子中出。”
这么一笔钱,远远不够。
大臣们的脸色不大好看了。
刘子岳客客气气地对宣近文说:“宣尚书,你也听到了,如今国库空虚,银钱紧张,恐难以为继,需得开源节流,减少能减少的开支,朕想父皇在天之灵,必定也能理解这一点,你看看葬礼中的哪些环节可以略去?”
宣近文不大乐意,新皇初上任,就驳回了他的奏折,这未免太不给他面子了。
而且他也是按照前几代帝王去世后的葬礼规格制定的这份清单,减哪一项他都觉得不合适。
“陛下,明帝葬礼花了六十三万两白银,睿宗葬礼花了四十五万两白银,代宗葬礼花了八十四万两……如今物价较之前几朝上涨了不少,这已经是极为节俭的方案了。再减下去,恐会招来非议,怕是不妥。”
刘子岳看向其他大臣:“诸位爱卿怎么看?”
其他大臣刚才已经被刘子岳搞得灰头土脸,这会儿不敢再轻易接话。
“这,陛下,这事恐怕得从长计议,即便要略去某些环节也得仔细考量后才能定下来。”大臣们道。
刘子岳瞥了对方一眼,笑道:“王大人说得是,这样吧,你们下去好好考量,最好将这笔银子的出处也考虑清楚。诸位大人都知道,国库空虚仅剩的那笔银子是要留作各府衙的经费和俸禄,若是动了,那可就得苦一苦各衙门了。”
闻言,包括宣近文在内的所有官员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