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捱的沉默中深吸一口气,低声问:“我被他们救走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白鹤庭缄口不言,他又问:“为什么跑去了那么偏远的小地方?白嘉树是不是把我被劫走的事算到了你的头上?”
一口气问完这些,骆从野安静了片刻,丢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我被劫走,和你有关吗?”
“重要吗?”白鹤庭终于有了反应。
他饶有兴味地看着骆从野,好奇地问:“和我有关,你就好生待我,和我无关,你就把我当作囚徒?”
骆从野被他问住了,没有说话。
“坐好。”白鹤庭拍了拍他的大腿。
骆从野还没反应过来,白鹤庭已经躺了下去。
“我本来得到了一个很喜欢的新名字,可上天却不给我重新开始的机会。”他语气淡淡,打哑迷似的说,“我只能再争取一次。”
后脑枕着条肌肉紧绷的大腿,白鹤庭调整了几次姿势,最后不得不承认,这样躺着并不如记忆里那般舒服,只好又坐起来,问骆从野:“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他们真相。”
骆从野一把把他按回去,三心二意地问:“什么真相?”
他低头看着白鹤庭,在这似曾相识的黄昏中生出一种不真实感,但还是慢半拍地理解了他的问题。
“真相就是,我违背你的意愿,强行给了你临时标记。三次。”骆从野又抬起头,望向那沉入海面的半轮夕阳,神色很平静,“我不在乎裴铭怎么想,但我的母亲应该很失望,我和杀死她的那些Alpha好像也没什么两样。”
白鹤庭道:“你和他们不一样。”
“况且,”骆从野没有与他争辩,话锋突然一转,“那次,我虽然没有强迫你,但你是自愿的吗?”
白鹤庭怔了怔,明白了骆从野的意思。他在说——他们之间的永久标记受到了临时标记的影响。而这个问题的答案,白鹤庭自己也不知道。
那确实是一个脱离理智的决定。
骆从野轻抚他的脸,咽下了没说完的后半句话。
就在几日前,白鹤庭还流着泪要他放过他。
他清咳一声,恢复了轻松的语气:“这里,我本来是准备带着你的尸骨来的。后来发现不太可行。我本来都放弃了,真没想到会有意外收获。”
白鹤庭在落日的余晖中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转过身,把脸贴紧他的小腹,闭上了眼。
“大海,好看吗?”他低声问。
微凉的晚风吹散了身上的热意,骆从野替他裹紧斗篷,目不转睛地盯着逐渐坠入夜色的海,直到大海被染成一片漆黑,才轻轻“嗯”了一声。
气温有些低了,他摸了摸白鹤庭的脸,问:“回去吧?”
白鹤庭没有回答,也没有睁眼。
他的呼吸规律而平缓,不知何时睡着了。
第86章
海深不见底,骆从野不觉得冷,只觉得黑。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次下潜了多久,只知道这个过程格外漫长。
“漫长”并非对时间的描述,而是一种感受。
这里应当是大海的极深之处,朝海面望去,已是一片漆黑,让下方那抹微弱的光亮变得格外显眼。
再下沉一点,发光的那处便现出了全貌。
一座石棺静静悬浮在海中,棺盖上的卧像应当出自某位大师的手笔,雕刻得栩栩如生。棺的主人拥有一张无可挑剔的脸,在英俊与美艳之间取得了巧妙的平衡。他双目轻合,神色平静,两只手交握置于腹前,睡得很安稳。
骆从野仍在下沉,那石像已触手可及。他伸出右手,轻轻覆上那张苍白如雪的脸。
手下的肌肤冰凉,却柔软。
那不是石像的触感。
那是一具尸体。
骆从野的视线像被无形之物束缚住了。他呆滞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像是想确认什么似的,双手拽住他的两条胳膊往起拉了一把。
白鹤庭没有温度的身体便软塌塌地飘入了他的怀里。
*
骆从野猛地睁开眼。
熹微的天光从窗子里洒进来,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冷杉香气,那香气的主人正背对着他侧躺在他的身前,看样子还在沉睡。
冷汗爬满脊背,被恐惧紧攥的心脏仍在剧烈跳动。
只是一个梦。他对自己说。
他抬起胳膊,自身后紧紧搂住了白鹤庭的腰。
大约是睡梦受到了惊扰,白鹤庭挪了挪陷在枕头里的脑袋,又抬起一只手,按住了腰间的那条手臂。
骆从野终于有了回到现实的实感。
怀中的这副身体是温热的,隔着单薄透气的亚麻面料,掌心能感受到均匀缓慢的呼吸。他向前一点,把身体贴上白鹤庭的后背,低头凑近那截雪白的后颈,深深嗅了嗅。
鼻息扫在腺体处,怀中人无意识地轻哼一声,向前躲开一点。骆从野的手一路往上,用虎口卡住他的脖子,牙齿覆上了已经愈合的咬痕。
白鹤庭的身体蓦地僵直了一瞬,在急促的喘息中回头看过来。
他面色潮红,一双微眯的桃花眼中含着几分嗔怒,还未缓过标记之初的酸软无力。骆从野松开卡着他脖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