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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雷损与其争一争这龙头的宝座。
大致处理完那一日惊变导致的无数麻烦,赵佶甚至还没忘记被他记在心上的季家父女。蔡京称病,收集花石纲的殊荣便尽数让度给季冷,让他领了节度使之职,便算从江湖草莽往朝堂的大大转变。至于传闻中仍待在毁诺城的季卷,他也没忘她献宝之功,前后传唤季冷几次,问询他该如何封赏。
期间甚至传出过传闻,赵佶听说季卷苦恋他新晋的武林心腹苏梦枕,大喜正待赐婚,旨意都已拟好,又不知从何听说苏梦枕早与雷损独女许过婚约。赵佶自诩风雅,便不愿做乱点鸳鸯谱的不解风情之人,这道赐婚旨意才算作罢,只是寻常地赏赐了些珍宝,由季冷代为领受。
此事一出,在江湖中热闹程度反倒一时压过了每年都会上演的皇帝遇刺之事,江湖人实在好奇,这桩上达天听的桃色绯闻最终到底该如何收场。
在整个大宋因朝中震荡而在细微处发生无数改变期间,季卷默默立在画舫窗边,养伤的同时,细思那藏得无影无踪的傅宗书到底去了哪里。
在她思索出结果以前,纳兰初见已渐渐恢复了精力,拖着迟滞的步伐走上来找季卷,向她询问一件事情。
这位曾风度翩翩的浪客文人如今容貌丑陋,缺了的脚趾令他站立不住,瞎了的眼睛令他走路都会撞上墙壁,但当他勉强站起时,依旧是铁骨铮铮的。他问季卷:是否能联系上金风细雨楼的苏楼主?
“当然可以。”季卷说。
纳兰初见扯着被烫坏的脸皮,竭力微笑:“苏楼主在营救我时出力甚多。听说他长年受数种病痛折磨,我对自己的医术还算自信,季女侠可否代我引荐,让我能还他这份恩情。”
季卷的确有渠道可以联系上苏梦枕。他给了她金风细雨楼联系的暗语,因此当纳兰初见提出要求后的当晚,画舫前已立了位裹在黑兜帽黑披风下,而双眼也如幽幽磷火般燃烧着的身影。
“怎么裹得这么严实?”季卷玩笑道:“终于知道保暖的重要性了?”
苏梦枕瞪她一眼,冷冷道:“希望你知道紧急联络的讯息不是用来跟我讲笑话。”
季卷大笑,一边笑一边思考,对于苏梦枕来说,听笑话和看病,究竟哪个更令他感到不快。
当苏梦枕跟在她身后,走进画舫听纳兰初见用一套华美的文辞表达自己的谢意以及替他看病的诉求时,季卷终于得出了结论。
——看苏梦枕脸色的发黑程度,似乎他要更讨厌听她讲笑话一点。
苏梦枕的神情虽然并不十分凌冽,依然拒绝道:“已有御医树大夫替我诊治。”
纳兰初见听到树大夫的名字后,恍然道:“原来是他。我倒与他切磋过医术,不过他的风格要更正统,开的多是古籍旧方。而我混迹江湖时间更久,掌握的稀奇偏方要比他多的多。苏楼主的病既然久经调养未见大好,倒不如试一试阴狠偏方,说不定反有疗效。”
苏梦枕沉默。他和绝大多数久病缠身的人一样,多少有些讳疾忌医的心理,因此对于看病这事并不热衷。前几年苏遮幕还在世的时候,多是被他压着拜访天下名医,如今他已可自作主张,除了树大夫外,便再不面见其他医生。
他瞥季卷一眼。在这种时候,季卷的脸上是绝无城府的,明晃晃写着,她怀疑他又在闹些什么情绪,以至于不愿意伸手给纳兰初见。
于是他缓慢地,依然极不情愿地将袖子捻高一寸,把手腕递到纳兰初见的指下。
纳兰初见只随意把了把他的脉脸色就变得沉凝起来。他一边把握脉象,一边问:“苏楼主是否尚在襁褓中时就已受了武林高手以冰寒内力震断心脉的攻击?”
“是。”
“而这些年来你又因各种原因受过七次致命的伤。”
“不止七次。”
“的确不止七次。但有些伤势似乎被人以精妙内力化解过。如今仍滞留在你体内彼此纠缠的总共是七种致命的功法。是他们彼此制约,互相死斗,才使楼主留下了一线生机。”
“我这人很会把握一线生机,这也是我至今仍活着的原因。”
纳兰初见点一点头,低头在纸上迅速写了几张方子,道:“以苏楼主的病况,我已大概能猜出树大夫为你所开的药方有哪些。我的这几副药与树大夫的药方绝无冲克,且用料更险,对于陈年旧伤或有一定作用。不过我开的都是猛药,苏楼主服药期间或许会心浮气躁,神思烦闷,均是正常药效,停药几日便可恢复正常。”
苏梦珍而重之地接过药方。他并不那么在意自己的病,但不代表他会不在意纳兰初见的好意。
因此他将药方掖入袖中,正色道:“多谢,纳兰先生。往后纳兰先生若有所求,金风细雨楼必厚报之。”
纳兰初见颓然一笑:“我这副残躯又还能有什么所求呢?只望楼主他日见到京中那些难活的穷苦人,能赠他们一顿不至饿死的饭就够了。”
苏梦枕平静道:“我自会去做,金风细雨楼也会为纳兰先生始终敞开大门。”
纳兰初见盯着他片刻,忽道:“我知道苏楼主的意思。你是在挽留我,希望我能留在京城,并加入金风细雨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