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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
沈瑞折腾了一天当真是累了,也没什么循循善诱的心思,听着个差不多的答案便应承了。
“同你们比试的这些都是我从世家旁支之中挑选出来的, 他们家世虽各有参差,但家学渊博,自幼便是跟着名师大儒学习, 又多帮着家中掌管产业, 所以见识也颇广。”
“不单是今日关于我行商一事的论断,由着你们提出什么论题来, 他们当众得有八成是了解的。你们自以为自己从底层爬上来,最了解不过,可他们虽不曾切身体会, 但却见过太多了, 见着了, 回来便有名师提点, 这才是你们落败的原因。”
那人张了张口,似乎是还想要争辩些什么, 但半晌却只是悻悻地将嘴闭上了,他心中也明白,沈瑞说得半点都没错。
可这有什么办法,他们之中大都家境贫寒, 能够拿出那两根肉干作为束脩已经是不容易。
甚至他们已经比周遭许多同龄人有见识了,那些幼时的同伴大都一辈子也只能看着生他养他的那块地方, 看着粮价、盐价过日子。
可难道没有见识便当真是他们的过错吗?
学子们心中不由得产生一种难言的无措。
先是“技不如人”的巨大失败打击, 将他们从原本美好的幻想之中一把拉扯了出来, 而后又是将现实用刀锋一点点剖开,展现在他们面前。
可是这当真是他们的过错吗?他们又有什么错?不曾投胎到一个好人家去, 请不到名师大儒?不曾站在祖辈父辈打下的基业上去多见识见识?
可他们当真有的选吗?
沈瑞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一个真正长脑子的,只能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他只能看向他们,有些无奈:“世家官宦多年把持科举,凭借的亦是子弟多有才能,考中为官者更是为了家族荣誉不敢妄为,是以汴朝上下堪称盛世。而今你们只想着一把将他们拉扯下来,却全然没有想过要凭靠着点什么,这就是你们始终不得成事的缘由。”
“你们的出身我没法子干预,但学堂、见识这些才应当是你们今日真正要向我争取的。”
他眼睛微弯,带着点不大明显的笑意,鞋尖已经有些越过了高台的边沿,在日光的映衬下叫人轻易便可瞧见他那靴子边上缝着的名贵珠玉。
“这汴朝上下,论起有钱又闲着的,大约也数不出几个了,诸位家中请不得的先生,我却能。”
饭都递到嘴边了,再不知道张嘴往下咽他也是没法子了。
好在这么些人中还是能收拾出几个脑子清明的,只是原本心中虽然隐隐有些猜想,但却怕是自己的妄想,到底是不敢相信,但如今听着这样一番话,也敢拼得个得罪人试一试了。
“吾等境遇多为艰难,还请沈公子助益。”
有先领头的,剩下的也就慢慢反应了过来,跟着合手复说,生怕落于人后,便再也没了这样的机遇。
可沈瑞这般出身的世家子弟当真会为了他付出这般大的代价吗?
众人心中其实还有好些迟疑,但是他们等到而今的机遇已经等了太久了,有多少老儒生等了一辈子,最终也只能抱憾而终,与之相比,他们已经算得上是幸运的了。
高台之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将周遭的平静彻底掀开,惹来好些惊疑的目光,生怕这是阻断在他们路上的巨斧。
沈瑞转过头,一眼便瞧见了熟悉的标识,轻笑一声道:“现下瞧着大约是有结果了,得了,且等着专管此事的人来说吧。”
马车缓缓停下,下来的人却不是管湘君,而是三房地叶梅芸。
沈瑞见状轻轻挑了挑眉,心中倒是忽而想起近日听到的那些个关于楚老夫人的传言,现下瞧着是当真不管事了。
只怕再过个十年八年,这楚家便不知道到底是姓楚还是姓管、叶,不过这样也好,就楚家那几个肥头大耳的蠢货,早晚要将这偌大的基业给败个精光。
若非楚老夫人当年钦点了管湘君掌家,只怕沈瑞现下还当真寻不到个能将这件事做周全的。
叶梅芸不是空手来的,她一走上高台,众人便看见了她手中的圣旨,明黄色的绢帛在日光下分外惹眼。
但她却并没有立刻念圣旨,而是高声道:“妾身今日谨代楚家来同诸位给个交代,几日前沈公子便同楚家做了笔生意,以中都商行的名义前往各地,同各地商户共建学堂,以保各地学子都可得名师教诲,而今各地学堂已经在规划建设了。”
“会选朝廷内外有学识名望的先生为诸位授课,诸位只需要参加入学考试,分数合格者即可免去束脩……”
叶梅芸说到这个地方的时候顿了顿,她实在是不大想加上沈瑞想出的那个奇怪的名字,但犹豫了片刻后还是缓缓道:“沈公子称之为义务教育。”
若换做要她来做主,大约定是要将这些古怪的名字全都剔除出去的,只是来时管湘君却叮嘱了句,沈家那个给楚家的事万金的信任,而今与他这些细处的纵许,也不过是两家联系关系的手段。
“每次科举之中各地学子的表现直接与当地官员晋升挂钩,每年还会两次为考核之中成绩最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