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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子从上游的亚口村已经载了五六个人,加上姜青禾一家就够小筏子的载重,筏客子喊一声号子,蹲在船头撑桨渐渐离开岸口。
清水河这一段河面很宽阔,吹着湿润的河风,姜青禾渐渐放松下来。
徐祯说:“在筏子上钓鱼肯定很舒服。”
“少来,你打个窝都钓不到,”姜青禾才不信他的钓鱼技术,没瞧去北海子坐在半个时辰,没一条鱼上钩,徐祯摸摸鼻子。
又各自眯起眼,任河风吹乱头发,听筏客子喊号子,蔓蔓跟着瞎喊,渐渐追上前面的筏子。
路上还在另一艘筏子上碰到枣花婶,裹着花布头巾,箍着旁边黑脸娃羊蛋的手,不让他去摸水。
枣花婶也看到了,坐在那喊:“禾阿,等俺一起去嘞。”
“好嘞姐,”姜青禾跟她隔着数米,大喊回她,喊得太大声,喊完还有回音。
她都不觉得羞耻了,这地方的人都是大嗓门。
清水河路段的河水还算清澈,可一行到主河乌水江,蔓蔓指着那水说:“黄色的,有点红,”她又摇头,“黄的,好黄,跟土一样。”
筏客子都见惯不惯了,他用褐布短褂子擦了把脸,大声地朝后说:“乌水江夏天上游涨水,每年河水都是黄的。”
姜青禾想,就跟后世的黄河一样。
乌水江特别宽阔,一眼望不到岸,水流有点湍急,吹来的风就不那么舒服,怪味呛人。
等到了河岸口,徐祯刚把草帽拎起来,枣花婶牵着羊蛋就到了,还没到就开始抱怨,“这筏客子急头白脸的,差点把人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