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二十二回《萧侯夜君赴宴鸿门,述……
嘲弄。
“说来也是可惜了呀,那位老人曾经也是有名的贤者良师,因为一点粮食就这样去了,实是不值得。”
“你个丧门玩意儿——唔!”
夜歌忍他很久了,听到他对一个因士族霸道而死的贤者这般嘲讽,张嘴就要骂人,在他旁边的司摇光眼疾手快,头也不抬地把他嘴捂住了。
好,是他作为平侯直属副将太不冷静了,于是夜歌把眼神当做他的□□,一刀一刀地往金听闲身上剜。
“赈灾粮跟这事可有关联?”
萧子衿藐了他一眼,接着问道。
“有一点关系,那个孩子见士族逼死了自己的祖父,本来也想撞死在人家门前随祖而去,就在这时朝堂派发的赈灾粮下来了,我父亲就用了半石米把他劝住了。”
“只是如此吗?”萧子衿明显不信,“谯县及周边的郡县当初灾荒闹了整整两年,农田颗粒无收,朝廷每隔两月都会联合岳、秦两家组织赈灾粮和边疆军粮,农田案发生之时,朝廷一共往谯县发放赈灾粮共二十万石,途径各县审批后到达谯县还余有十四万不止,但后来朝廷派人前去对账时,却发现赈灾后的余粮与账册上完全不对等。”
“算上农田案时的赈灾粮,朝廷前后派发共十次,岳家支援四次,秦家同上,灾后账册余粮记录仍余三万石,实际统计时却少了整整一半不止,谯县当时给出的理由是由于灾后过去不久,民生仍未恢复完全,是以在朝廷使者到来前,县令仍有发放余粮给百姓,使者巡县调查,县中百姓证实其言不错,使者才离去。”
“但近来经过廷尉府调查,当年灾荒之时,一直有人拿朝廷的赈灾粮辗转倒卖给别的郡县,其中不乏给谯县运粮时途径的郡县,但因为当年我朝常有内乱,此事来不及细究,一切就如同后来的林氏案一样,随着兵灾疫灾走过后就算完了。”
萧子衿不再顾忌这屋子还有个像是拿来当挡箭牌的孩子,重重地一拍桌子,振声把这个心思没在这的嫌犯喊醒:
“金听闲,事实如此,廷尉府有理由怀疑,你父亲金言鼎涉嫌参与倒卖赈灾粮,并借由兵灾掩护,将此事联合当地士族遮掩,而那个所谓因士族争抢田地而遭殴打的一家人,则是因为无意间知道了你们的打算,从而导致了老人惨死,孙子被收买。”
“你对此有何想说的?”
金听闲仍旧是回以一笑,道“侯女,我父亲已经死了,你现在提这些怀疑,是想让他这个被爱子残杀的老父不得安息吗?”
“夜歌。”萧子衿反手从袖子里拿出她那一堆特权令牌拍在桌子上,“掌嘴。”
“是。”夜歌得令起身,走到金听闲面前朝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
清脆而有力的巴掌声在金听闲的耳边炸过,一抹血丝从他瞬间红肿的嘴角里渗出。
金听闲下意识舔了舔带着血锈味的嘴角,笑容像是焊死在他那张脸上了一样,原本还算顺眼的脸在这时更像一张假面。
只听侯女冷冷道:“我问你的是这个吗?”
她忽地转过头,锐利的眼神扫过在门口踌躇不安的侍从,厉声道:“把你们小公子抱回去给他母亲,一直被他父亲抱着在这当借口阻挠审讯,像什么样子!”
侍从被吓得恨不得爬着过去,战战兢兢地从主君手里接过金若悯,抱着离开了这座内厅。
“回答我的话。”
萧子衿冷冷道。
“哈,我能说什么呢?”金听闲仍笑着道,“下官当年还未出仕,只是一个白身少年而已,即使我父亲真做了一些勾当,我又如何知晓?”
“是吗?”萧子衿挑了挑眉,“许家妇杀夫案的卷宗可不是这么告诉我的。”
金听闲神情一顿,他本来不是很在意这个杀夫案,如果不是面前几人频频提起,他甚至都想不起来这个许家妇是谁。
直到他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已逝之人的名字,他才对此有了些反应。
“据我们了解,这位许家妇可是位善于管理田庄的了得人物。”这次轮到萧子衿笑了,她道,“她原姓吴,名叫吴七妹,是当年随吴姝,也就是本侯的表姑嫁到你们家时的陪嫁侍女,表姑嫁去的第二年有了金县令你,那位吴七妹就被派去了家中最大的庄子做管理,不久后嫁给了庄子的二管事许四牛。”
“表姑去世后不久,吴七妹跟她的丈夫许四牛逐渐不合,常年发生争吵,在天祥元年十二月的时候,她跟许四牛因庄子管理问题发生争吵,最终大打出手,意外致其身亡。”
“你父亲念在她是亡妻故人的面子上,不予追究,卖了她的身契给别家做杂役侍女,此事就算了了。”
“几年后吴七妹因主家苛待去世,临去前有一封信寄回了吴郡老家去,后来因各州又生疫病时,这封信在路上丢了,辗转多年后,它现在应是往晋阳去了。”
萧子衿嗤笑了一声,道:“故人书信,许是跟表姑临终前的事情有关,正巧我也很好奇我表姑和那位无缘见面的表姐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才相继离世,竟能叫你记到至今,不惜将这事尽数怪罪到一个当年还未出生的人身上去。”
“待信件到达之时,金县令可要来一见否?”
金听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