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忧外患
爷。”宋如意瞬间笑靥如花,换了副嘴脸。
“就她……”汪芙蓉讥讽道,还想说什么,被身边的侍妾李清韵拉了拉衣袖,便也没在开口。
“天色也不早了,且散了吧。”阮阮也没工夫听她们再继续扯头花便开口说道,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声音虽软却掷地有声,“以后也不必日日过来请安,十日来一次也罢。”
宋嬷嬷还在观察五位侍妾并寻思日后该如何对待这明月姑娘,突然听到小主子说十日才过来请一次安,瞬间回过神来,不可思议地朝小主子看去。
阮阮就知道她这句话出口,宋嬷嬷必然会看她便也望向宋嬷嬷,待看到宋嬷嬷先是惊诧转而怒其不争的表情,阮阮倒是乐了,然而面上却飞快挂上了我是不是又错了的愧疚神情,无辜至极。
日日来请安,日日她都要早起,还要打扮的花枝招展,沉甸甸的,累不累。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还在长身体,睡不好,会发育不好的。
看着小主子懵懂无辜的表情,宋嬷嬷只觉得面前一抹黑,好容易才把心口的火气压了下去。
她才无辜好么,一心一意为着小主子,小主子不仅不领情还一次两次三次自作主张,真是越发出息了。
到底是哪里不对,从前在那拉府上,小主子最是柔善好拿捏,又没个主见,院子里伺候她的粗使婆子都敢蹬鼻子上脸,且不止两三次,夫人也是为着她好拿捏模样又实在出挑才定了她,怎么这才离开那拉府几日,倒翅膀硬了似的,连她都掌控不住了。
莫不是过去在那拉府上都是演的?装给她们看的?可能装一时,总不能装十几年不露破绽吧?
且有次被欺负的很了,伺候的婆子偷了她的金银首饰出去卖,其中两件还是她生身姨娘的,看的跟眼珠子一样珍贵,她知道了也只在卧房哭了一夜,连句硬气些的话都说不出口,还是夫人做主把那个婆子打了一顿卖了出去,又拿了银钱把首饰赎回来才罢。这总不能也是装的吧?
若真是装的毫无破绽,瞒了她们十几年,那这还了得?
宋嬷嬷瞬间冷汗直冒。
众侍妾听到侧福晋叫每十日来请一次安,好容易才压住心里的欢喜,行礼告退出了西跨院。
明月当众被羞辱,脸上难堪,也知道其余三位侍妾在汪芙蓉的带领下有心孤立她,便也不凑上去自找没趣儿,听到几句不好听的话,也权当没听到,扶着小丫头杏儿的手走的极慢。
刚走出西跨院儿,脚步一顿,寻思了片刻,下定决心后毅然扭头原路返回。
宋嬷嬷气的不能行,在院子里大口大口吸气,想压一压心口的火气再同小主子讲道理,突然看到侍妾明月又回来了,便也强压着心神跟了进去。
阮阮正坐在榻上,端着一盏茶水润嗓子,刚才的扯头花情节真是让她有些一言难尽,突然见明月折返,正欲开口,就看到明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膝跪行两步,撩起袖子。
“侧福晋救救妾。”
“……”这是阮阮没想到的,然而看着明月纤细的胳膊上一道道的红痕,新旧交错,有些触目惊心,“这是怎么了?”
“妾原也是良家出身,因家里穷被无良的爹卖给了人牙子,因着几分姿色被调理一番卖到了太子府上做婢女,被太子看中,后抬为侍妾。也……得了一阵子宠,后不被待见,月余来错了规矩,被罚了几次,再后来就被太子妃做主挑中妾送了来……”
“妾原以为要悄无声息没了……不曾想还能离开那个吃人的地方,妾瞧着侧福晋是个善心的,便想求侧福晋开恩,给妾一条生路。以后,以后妾一定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唯侧福晋马首是瞻。妾以后不想再被当做玩物送来送去……”
明月说完咚咚咚扣头,额头和地砖碰撞的声音沉闷的很。
不过三四下就红了,怵目惊心,阮阮赶紧制止了她,“停。”
闻声,明月抬眸看着阮阮,似那溺水之人渴求被拯救,但凡有一丝可能都想抓住眼前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