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年夜饭之秘制酱牛肉和塔籺

“也谈不上什么奥妙吧。”顾梦还指了指清风摆好的火腿蜜瓜，浅笑道：“头等大事，便是选料须得特别严格，猪的品种非‘二头乌’不可。”

游龙蹙了蹙眉，不解地问道：“何谓‘二头乌’？”

“那是一种仅在青山县山林间散养的土猪名种，产量极其稀少。此猪头尾均是黑色，身体雪白，故而得名‘二头乌’。”何曦月嫣然一笑，为游龙解惑道。

顾梦还颔首表示同意，她继续说道：“生猪的腿胚，重量要在八斤到十斤之间；猪爪到分水骨的长度要求为半米左右。不仅如此，还得保证皮薄脚细、蹄白无毛无伤痕、腿心饱满厚实和肉质新鲜。”

“整理修制腿型时，小蹄得收进朝里，蹄壳平平整整，就连猪的脚爪也要弯成近直角，状若苍鹰昂首。梅雨季节之后，入伏之前，还要对猪腿进行反复的洗晒和重新修整成型。火腿成型也是有标准的，譬如一刀落下，刀面光洁如新，手摸火腿无刀痕迹；拿刺绣花绒拂过切口，也不会因此勾丝，方可合格。”她非常详细地将雪花火腿的制作诀窍，一一讲解给游龙知道。

“我滴个乖乖隆滴隆，这火腿可金贵吧？”游龙将筷子伸向蜜瓜火腿，学着顾梦还的样子，拿起一片晶莹剔透的蜜瓜，将火腿薄片放在上面。

他没有急于入口，而是举起来仔细端详。肉质文理细致，间隔距离几乎相同。肉色鲜艳，肥瘦相宜。

“这一片，也就一两纹银吧。”清风说着，将蜜瓜火腿放入口中，细细品味。

肉味是天然的咸香，质感柔软，脂肪仿佛能在口中溶解。这样上等的火腿片，裹着蜜瓜一块儿入喉，鲜甜的汁水渗入，加深了肉的甘美。

“雪花火腿的滋味，清新脱俗，令人回味无穷。”一直安静坐在

一旁的谢凌云，淡淡一笑道。

顾萱将火腿蒸冬笋夹了一些放在谢凌云面前的浅碟里，眼含慈爱地说道：“好闺女，多吃一点补补身体。”

火腿健脾开胃，生津益血滋肾。可治虚劳怔忡。

谢凌云面色苍白，体弱血亏，肾虚。他吃火腿，对症。

顾梦还匆匆夹了一口火腿蒸冬笋，又去了后厨。

桌上气氛不减，游龙和雷贤讲着旅途上的趣闻，逗顾萱开心。

清风时不时插话，戳破他们吹的牛皮。

何曦月引经据典，与顾萱讨论医学之道。

谢凌云多数时候笑而不语，神情温柔地注视着这一切。

万俟卤则拿出自己精心准备的卤素菜，和一些家常下酒菜，颇为讲究地摆在桌上。

顾梦还抱着一锅刚出炉的卤牛肉，色泽红艳如宝石。

雷贤皱了皱眉，不解地问道：“光是瞧着牛肉的外观，便觉得分外馋人。只是，为何没什么味道飘散开来？”

“刀不切不出味儿。你信不信，只要我这刀划了一下，顿时便会有浓郁的肉香散发出来？”顾梦还举着一把切肉的薄刃，促狭一笑道。

清风没顾梦还那么磨叽，他一刀挥下去，肉色异常鲜红，肉丝之间的纹理清晰可见，阵异香扑面袭来，满室芬香四溢。

游龙的鼻子一吸一合，光是嗅着味儿，就令他口舌生津，馋涎欲滴。

清风挥舞着手上的匕首，厨艺刀法娴熟犹如庖丁解牛。他将一部分牛肉切成二分之一的麻将牌大小，另一部分切成薄片。

“大家趁热吃吧，无需多礼。”顾萱见状，连忙招呼道。

“酱香扑鼻而来，吃一口，果真是肉质鲜嫩，汁液饱满。我咀嚼起这么大块牛肉来，居然一点儿也不费牙，怕是古稀老人都能咽下去。”游龙毫不夸张地评价道，他周游全国，着实没有尝过这种

卤牛肉，小丫头又给自己上了一课。

顾梦还冷哼一声，嗤笑道：“游大人，您说这像不像做人呢？有的人啊，看起来平平无奇，转个身混入人群里，便泯然众人矣。只有当对方遇到生死危机，才有机会管中窥豹，得知他的不凡之处。”

游龙不语，只是笑了笑，掩饰自己的尴尬。

“啪嗒”，雷贤不小心就自己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急忙俯身将其拾起来。

清风捏紧了瓷勺，抿了抿嘴角，欲言又止。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何曦月举杯向众人敬了敬，巧笑倩兮，温声祝福道：“愿我们以后的合作，平安和顺！”

顾萱茫然四顾，想要提醒女儿慎言，又怕耽误了女儿的事情，只能强笑道：“今夜贵客临门，因我身体之故，不宜饮酒，以茶代酒，扬觞！”

此话一出，她迎头饮尽杯中茶水。末了，顾萱将手中的酒杯朝下，一滴水都没有留下来。

觞，是一种筵席上的酒器。而扬觞，有干尽杯中之酒的含义，类似后世的干杯。

“梦还小姐，奴家斗胆，烦请您说一说这道卤牛肉的特殊工艺，不知您意下如何？”谢凌云连续吃了好几口切成薄片，赞不绝口：“奴家许多年没有吃过此等美食了，实在是想知道其中不同凡响之处。”

顾梦还看了一眼清风，这才笑道：“何须如此客气。卤牛肉的制作工艺，说穿了就三个字——杀、腌和煮。”

“首先，是杀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