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县衙,就遇到了工房李鹤。
顾正臣看着智在,目光坚定。
顾正臣留在街口,看到了僧人大宏的离开,一身轻松地走向县衙。
智在老僧凝眸,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顾正臣手指中的铜钱,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县尊是想让崇明寺拿出一笔钱财。”
“八百人,四百间房,二十日。没有钱、做不到。但县衙不能出这笔钱,因为徭役没钱可给,我若坏了规矩,日后想要征民力都难。所以……”
倩儿在门帘外喊了声。
刘伯钦让倩儿进来,倩儿行礼轻声:“承发房吏典陈志在门外求见。”
一个月给个三六斗粮,就是徭役的“报酬”,换言之,只要饿不死他们就够了。
刘伯钦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
陈忠一饮而尽:“我想说的是,他毫无当官的经验,不知哪些事可为不可为。阅世不深,什么事都可能干出来。俗话说,初生之犊不畏虎。”
要知道顾正臣昨日才给金陵发出公文,虽然句容到金陵只有百余里,驿站传文当天晚间可以到金陵,可这种非紧急文书,夜间入不了金陵城,入了也没人办管。
顾正臣正色道:“祭祀时问过耆老,今年句容秋收时节有所延后,大致在九月二十日前后。眼下已是二日,留给县衙安置俘虏的时间已是不多。若耽误了秋收,庄稼烂在地里,百姓一年的生计就完了。”
服徭役是丁口必须做的事,轮到谁是谁,想躲是躲不过的,此时还没拿钱找人顶替一说。
“没错!”
顾正臣止步,回头看着脸上有些潮红的老僧,轻声说:“住持,如此疾步匆匆,剧烈喘息,对你这身体可不智慧。”
朝廷重佛,地方上官员也不敢轻易得罪佛寺与僧人。
陈忠思考了下,指了指文书袋:“答案就在里面,若里面有紧急事,就可以解释得通。否则,咱们的顾知县,背后之人堪称恐怖。”
“一个和尚,没必要在意。倒是梁斌说,县尊让他准备一千贯钱,明日用,这事需要注意。”
智在不担心得罪知县。
刘伯钦皱眉:“你想说什么?”
刘伯钦眉头紧皱。
周茂不知道顾正臣与智在住持说了什么,但看智在老僧激动的样子,似乎是一件了不得的事。
智在老僧断然拒绝:“不必了。”
顾正臣起身,看着粗壮的梧桐树,轻声道:“这树繁茂,全赖根系供养。若树为句容,这根系便是句容万户百姓。而崇明寺,就是这其中一根细枝。”
可同一日晚间,批文都已经送回句容了!
这个效率高到令人震惊,匪夷所思,超乎想象。
赵斗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若真如此,倒省了我们事,放开让他去做,错了,栽了,这句容还是我们说了算。”
“这么晚了,陈吏典还拿着朝廷文书,去找县丞阅览,还真是辛苦啊!”
智在老僧抬头看了看,冷冷地说:“没错,崇明寺是一根细枝,对县尊所请无能为力。”
“这是巧合吧?”
智在老僧明白,只是疑惑地看向顾正臣搁在石桌上的铜钱:“这与崇明寺有何干系?”
皇帝来这里还得给香油钱,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公然打劫?
“老爷。”
“为何?”
这速度,你们玩几百里加急呢?
刘伯钦起身,踱步看向陈志:“马上将文书送给县尊,我们随后就到!”
智在老僧激动地看着顾正臣:“这,这是真的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智在老僧很不理解。
陈忠冷着脸说:“今日县尊去了崇明寺,与住持智在密谈,周茂并不知谈论内容。这件事我们要不要留意下?”
不!
他还在逼迫自己,与县丞等人彻底决裂。毕竟,自己是看到陈志进入县丞宅的人证……
可怕!
周茂清楚无法避开了,只好站出来,厉声呵斥:“公事公文,必先
陈志脸色难看,迎上前笑着递出文书袋:“县衙空缺知县太久,我这不是一时遗忘……”
顾正臣接过文书袋,笑着对陈志说:“一时遗忘——不碍事,只是为了避免再忘,本官会让你记忆深刻一点,周茂,传班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