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徐霖再次交出信牌,不敢直视顾正臣,低着头说:“县尊,二次信牌传至贺庄,郭杰、郭宁、郭梁三人依旧推脱不来。”
顾正臣淡然地接回信牌,又平静地抽出一份信牌,提笔写好,交给徐霖:“再传!”
徐霖看了看陈忠、刘伯钦,两人都没任何表示。
赵斗北更是低着头,脚指头一拱一拱地玩呢,根本不当一回事。
徐霖无奈,接过信牌,安排衙役
“将这份两份文书送金陵。”
顾正臣封好文书袋,递给赵斗北。
赵斗北虽好奇文书里到底写了什么,为何每次都是送两份文书,但不敢看,别说开,就是损坏一点角都会挨板子,只好交承发房送出。
这一日金陵,小教场。
张焕心惊胆战,低声应着。
地狱里的折磨啊!
也不知道沐同知在哪里搞来的锻体之术,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八个时辰都在锻体,什么俯卧撑,什么仰卧起坐,什么引体向上,还要求翻墙,走独木,在腿上绑着沙袋跑二十里路,完了还得训练武艺,拳术,晚上休息之前还得训练一轮……
朱元璋看着朱标。
场上,五六个红衣军士看着围过来的黑衣军士,一个个不怀好意,顿时没了作战的勇气。
“嗯?”
回想这二十天,哪一天他娘的不是吃痛?
朱标心头一震,自己的心思根本就瞒不住父亲的这一双锐利的眼睛。
朱元璋看着朱标不苟言笑的样子,想了想说:“这个问题倒是出乎朕的预料,锻体术确实有可取之处,强军所在,说是军功,并无不妥。看你在意此人,说吧,想让朕给他加封一个千户还是指挥使?”
你们这群人知不知道我们到底怎么活过了这二十日的?
朱标认真地说。
“怎么会这样?”
“陛下,那小子是?”
乐韶凤吓得连忙跪下:“臣,臣以为,可将直隶府州县与浙江、江西二行省秋粮,令百姓以布代输,以给边戍。”
周围,黑衣军士与红衣军士混战不休,场面之上能站着的人是越来越少!
不知何时,朱元璋已站了起来。
乐韶凤擦了擦冷汗。
乐韶凤也瞪大了眼睛。
朱元璋看向沐英:“开始吧。”
乐韶凤见朱元璋不说,也不敢多问,只好回道:“陛下,臣找户部商议过,可户部说布不足,难以输给边境将士。”
红衣军士出手,被群殴,躺平……
场上,六十二名黑衣军士傲然而立!
乐韶凤不明所以,张口询问。
赵海楼眼神开始有些发红。
沐英连忙走来,正色道:“陛下,确实是他们,几次军中比试,均是落败,有名册可查,臣不敢欺君。”
赵海楼蹬蹬后退两步,看着眼前的红衣军士王亮,咧了咧嘴:“王兄,一个月没交手了,你这力气不见长进啊。”
郑遇春、唐胜宗也想知道,问过沐英,此人嘴巴严实,并没说过。
朱元璋看了一眼乐韶凤:“朕的一位臣子。乐爱卿,徐达等人上书,要求兵部调拨更多布北上,你可有对策?”
朱元璋抬起头,一道如利剑的目光射向张焕。
“臣领旨!”
朱元璋搁下毛笔,威严地说:“检校是朕之恶犬,若无命令,谁敢擅自出手,死!”
“让他来。”
砰!
赵海楼猛地上前,胸膛直接撞在王良下弯的身体之上,王良无法站稳,直向后退去,撞倒了一名军士,又跌倒在地!
王良刚要起身,赵海楼已上前:“你已经输了!”
虽说黑衣军士原本弱于红衣军士,屡被欺负,可毕竟同为京军,差距算不得大,并非不可弥补与超越。
“该死!”
朱元璋凝眸,黑衣军士与红衣军士如两道倾泻而出的洪流,直接对冲在一起!
顷刻之间,拳脚相加,军士混战在一起!
乐韶凤不知道朱元璋怎么想的,今日罕见不上晚朝,竟跑到小教场来看军士训练,这有什么可看的?
朱元璋冷脸:“北方冬日严寒,尤其是戍边之地,长城一线,更是酷寒。若无布,无衣,无被,朕的将士们将会挨冻!尔等居金陵,不知北地天寒地冻,在此推诿毫不作为,岂不是害朕军士?”
张焕入殿行礼,奏报:“陛下,据检校所得消息,先有崇明寺僧人入天界寺求见住持宗泐,后天界寺长老如玘便去了句容崇明寺讲法。按照脚程,如玘应在昨日就到了句容。”
王亮深吸了一口气,一个月前,这赵海楼还扛不住自己两拳头,可这个家伙被带走秘密训练了一段时间,出来竟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华盖殿。
若不是沐同知亲口保证,只要挺过二十日,就能脱胎换骨,将欺负过咱们的人都给打趴下,早就坚持不住了。
朱元璋甩了甩袖子,冷声道:“只要他不贪,不害民,朕就饶他三次又何妨?”
锻体术!
顾正臣的锻体术弥补了不足,给了他们超越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