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山,再后来,运往武城山的粮食锐减,想来矿工大部分被调走。”
葛山人直言:“主谋,所有谋划,皆出自郭六,郭宝宝也是郭六的人。”
郭典仰头看着蓝天白云,这是个好天气,可惜人不作美。
郭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为了避免翻供,顾正臣让郭宝宝说出具体日期,操作流程,具体金额等,一一与葛山人的账册对比,相符之后,才安排人交郭宝宝画押。
贺庄。
郭六的妻子、小妾都死了,包括郭六的三个儿子,皆葬身火海,唯有郭六两个尚未成年的孙子还活着。
顾正臣凝眸看着葛山人。
顾正臣愣了下,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你说郭六是一切的主谋?本官与郭六打过几次交道,此人不性情鲁莽,做事急躁,虽颐指惯了,可不像是能做大事之人。武城山石灰矿案,牵涉甚广,既需要与县衙打交道,还需要维持武城山内的供养,安排人神不知鬼不觉运走石灰,发卖出去还需要与金陵官员打交道。”
郭典没了下棋的心思,拿起拐杖,站起身来咬牙道:“这个顾知县,还真是雷厉风行,动作神速!看得出来,他想要刨根到底,将所有人都给处置了。”
顾正臣走向井边,看着死去的郭六,这个人死了,通往幕后的线索与证据链就彻底断了。
在众衙役前往贺庄抓人的同时,顾正臣再次提审郭杰,郭宝宝,郭宝宝没有想到葛山人都被抓了,还将自己给供了出来,想要抵赖不承认,可还有几个道士见过郭宝宝,多少也算是一起撸过串,喝过酒的,当堂指认。
“现如今想要除掉顾正臣,反被咬一口,落得一个血本无归,不仅郭百斤等一干人被抓,就连葛山人、郭宝宝等人也被抓,现在他已自身难保,甚至可能会牵连到咱们,是时候断臂求生了,再犹豫下去,咱们都会被拖下水。”
这些也可以解释,葛山人为何会知道更多。
“昨晚上的那三个女人之中,可有芸娘?”
顾正臣看着一具具尸体有些心寒,这些尸体没有一具是朝着门口方向,显然他们在火起时,人已经被杀。
杨亮惊愕不已:“县尊的意思是,有人在灭口?”
郭典手执白子,侧头看向郭昇:“我们现在能如何?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人能阻拦。郭六被抓,是他活该!在顾正臣入山之前,我们就已经告诉了郭六,命郭百斤连夜转移,离开武城山,留顾正臣一个空的矿山!”
“可郭六如何做的??他根本就没听我们的安排!!以为顾正臣虽然找了一些京军,不足为虑,还命令郭百斤将顾正臣彻底留在山里,伪造成猛虎吃人现场!结果呢,现如今郭百斤一干人被抓,连山中老虎都抬了出来!现如今顾正臣又抓了郭宝宝、葛山人,局势已不可收拾!!”
顾正臣眼神冰冷,看着烧焦的尸体,强忍着胃中不适:“郭六上了年纪,怎么可能杀得了这么多人?再说了,若真是郭六所杀,那他应该死在火海之中,而不是投井!很显然,有人希望我们看到郭六已死,而不是面对一具具面目全非的尸体,猜测郭六是否瞒天过海,还活在其他地方!!”
郭典下了决断。
顾正臣皱了皱眉:“不成想郭梁竟是个重要人物。武城山的账册在洪武四年前后判若两本,是什么缘故?”
葛山人沉思了下,想了起来:“洪武三年底,郭家内部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郭六的心肠也太狠了吧?”
郭善微微抬起头,看着不安的郭昇,淡淡地说:“越是危急关头,越要保持冷静,哪怕是衙役到了面前,也不能失了分寸。”
井旁边,还有一把带血的刀。
“这把刀,没有人碰过吧?”
顾正臣凝眸,盯着血刀问。
杨亮问过周围之人,纷纷摇头,便说:“当时只顾着救火,打捞郭六,火势刚灭,县尊就到了,这钢刀没人取过,就丢在此处。”
顾正臣低头沉思,旋即眼神一亮:“逮捕郭六家所有人,无论男女,一个不能少,全都送至县衙,本官要验看杀人真凶!”